若不是為了殺他,自己何須深夜來此,又怎會遭此奇恥大辱?!
他攥緊了拳頭。
那枚“狂化丹”,他已經交給了王虎,并且親眼盯著他發下毒誓,必在雜役大比上,不惜一切代價“失手”廢掉方平!
陸執事回頭,用殺人般的目光狠狠瞪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這才一揮衣袖,仿佛要拂去什么臟東西一樣,腳步匆匆地離去。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他走后不久,一些早起干活的雜役弟子們開始三三兩兩地出現。
他們遠遠地看著王虎的房門,竊竊私語,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
“聽說了嗎?昨晚王虎房里……好像有動靜?”
“何止是動靜?我起夜的時候好像瞥見一個人影進去了……看背影,有點像紫霞峰的陸執事?”
“嘶……真的假的?陸執事深夜來找王虎?”
“誰知道呢……不過今天早上看陸執事出來的臉色,難看得要死啊。”
“而且你們發現沒,王虎今天到現在還沒出來練功?這可不像他……”
“嘿嘿,莫非昨晚……探討人生哲理探討得太累了?”
各種曖昧不清的議論聲低低地傳播著,雖然不敢大聲,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笑容,卻比直接說出來更讓人難受。
就在這時,王虎的房門猛地被拉開!
王虎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種虛弱的蠟黃,腳步虛浮地沖了出來,渾身發抖,指著那些雜役弟子怒吼道:
“你們……你們胡說八道什么!”
“陸執事只是來找我交代大比的事情!”
“再敢亂嚼舌根,老子廢了你們!”
然而,他這番爭辯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尤其是他站立時那微微顫抖的雙腿,以及那不自覺地夾緊、步履蹣跚的姿態,更是瞬間坐實了眾人的猜測。
雜役弟子們立刻噤聲,但彼此交換的眼神卻更加精彩了,那意思很明顯。
哦~~
交代事情能交代得腿都軟了?
懂的都懂~~
王虎看著眾人的反應,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卻又有苦難。
最終只能狠狠地一跺腳,灰頭土臉地縮回了房里,重重關上了門。
他狠狠捏著那枚狂化丹,這枚丹藥來的的代價太大了,他必須要讓那個方平付出更重的代價才行!
……
“吱呀~”
幾分鐘前,玉竹峰上。
聽見開門聲后,楚清歌的心跳幾乎停止,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蘇妙可的驚呼和質問。
然而,預想中的尖叫并沒有到來。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卻發現方平不知何時,竟然躲進了被子里,并且用一堆散落的衣物勉強做了遮掩。
而自己,因為剛才全力壓制他,幾乎是半趴在外側。
衣衫……勉強還算完整,但領口有些松垮,露出些許春光,發絲也略顯凌亂。
推門而入的蘇妙可,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梳著雙丫髻,臉蛋嬌俏可愛,一雙大眼睛靈動十足。
她先是好奇地探頭進來,看到楚清歌半趴在床上,臉頰緋紅,氣息微喘,不由得眨了眨眼:
“清歌姐姐,你在房里啊?”
“那怎么這么久才應聲?”
“呀!你的臉怎么這么紅?頭發也亂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說著,就關切地想要走進來。
楚清歌猛地回神,立刻坐直身體。
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頭發,強作鎮定道:“沒、沒事!”
“我剛才……在修煉一門新的功法,氣息有些岔了,調息了一下。”
她一邊說,一邊用身體不著痕跡地擋在床前,生怕蘇妙可發現方平。
蘇妙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房間,鼻子微微動了動,嘀咕道:“修煉?什么功法氣息這么奇怪……好像有點甜甜的味道?不過挺好聞的……”
楚清歌心頭一緊,連忙岔開話題:“你一大早跑來,說有什么大事?”
“哦!對對對!”
蘇妙可一拍腦袋,這才想起正事,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是關于外門大比的事情啦!”
“因為魔門活躍之事,導致外門大比推遲到了三月后。”
“但聽說這次獎勵增加了許多,前十名不僅能獲得海量貢獻點和靈石,還能額外獲得進入云靈秘境的資格呢!”
“甚至前三名,有機會被金丹期的長老看中,直接收為記名弟子!”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目光卻還在不經意地掃視著楚清歌的房間。
顯然對剛才的“修煉”說法還是存有一絲好奇。
楚清歌聽得心驚肉跳。
不是因為蘇妙可的話,而是因為她能感覺到,躲在被子里的方平又開始不老實了!
這個混蛋!
妙可還在面前呢!
她只能極力維持著面部表情的平靜,甚至還得對蘇妙可的話做出回應:“是、是嗎?那確實……很吸引人。”
同時,她放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掐住方平作惡的手腕,用眼神警告他安分點。
蘇妙可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看著楚清歌那強裝鎮定卻時不時微蹙眉頭、臉頰潮紅始終不退的樣子。
以及那若有若無的、讓她都覺得有點心跳加速的奇異甜香,一個大膽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
她眼睛滴溜溜一轉,忽然狡黠地笑道:“清歌姐姐,你該不會……真的藏了人吧?難道傳聞是真的?你那個神秘的雜役道侶……就在這里?”
此一出,楚清歌身體徹底僵住。
方平也停下了小動作,挑了挑眉。
楚清歌深吸一口氣,知道瞞不下去了。
以蘇妙可的性格,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不會罷休的。
而且她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再遮掩反而更可疑。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側過身,對著床內側沒好氣地低聲道:“出來吧!還躲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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