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吳晚吟撲到牢門前,鐵鏈嘩啦作響,“這信是不是會……”
謝南初的腳步微微一頓,側臉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鋒利,“你的命,和別人的命,選一個。”
“我不逼你,你自己做選擇。”
腳步聲漸漸遠去,吳晚吟癱坐在地上,信紙在掌心皺成一團,聽到傳來獄卒的腳步聲,她又慌忙將信塞進衣襟。
心中一片混亂。
她現在無比后悔……
吳晚吟蜷縮在陰冷的牢房角落,她終于想明白,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為什么當初要與謝南初為敵,其實謝南初很護短,她若是將當時九公主要她做的事情告訴謝南初,以謝南初的為人,不僅不會為難她,反而會被納入羽翼之下庇護。
可那時的她,早被潑天富貴迷了心竅。
心中只剩下她可以代替公主,享受本來應該是公主應該享受的一切,包括她的心上人。
就沒有想過,謝南初原來報復起來……那么狠。
連蘇止白,她也說殺就殺,明明幾年前,她也親眼見證過謝南初與蘇止白是有多相愛的……
她總以為無論蘇止白做出什么,謝南初都會原諒他,只要謝南初不計較蘇止白的過錯,她哪怕嫁給蘇止白做個妾也好。
而且蘇止白那么心疼她,謝南初一定也不會為難她。
可是誰能想到,謝南初直接弄死的蘇止白,斬斷了一切的可能性。
“哈哈哈哈哈……”吳晚吟突然癲狂大笑,散亂的發絲沾著淚痕黏在臉上。
她終于懂了,謝南初的愛是淬毒的蜜糖,而報復是見血封喉的刀,笑聲漸漸變成嗚咽。
是他們所有人太高估謝南初的愛,也是太低估謝南初的手段……
“我后悔了!哈哈哈哈哈,我后悔了……公主,我后悔了。”
可惜這句話,已經走出大牢的謝南初,聽不見。
……
大門前,小廝們一早上就在忙碌不息。
庭院里幾株老梅開得正好,胭脂紅的花瓣映著未消的薄雪,風過時暗香浮動,驚起檐角銅鈴叮咚作響。
當年那顆合種的樹,謝南初已經命人移出來,送去給了紀氏。
告之她是當年蘇止白種下的,現在謝南初留下來也不太方便,傳出去也不好聽,移給她就給她當個念想。
紀氏為表感謝,還送了一些東西給謝南初,謝南初也都收了,畢竟當年她送給紀氏的東西也不少。
正廳里,雕花槅扇盡數敞開,陽光照進來,在地上鋪開一片朦朧的光暈。
銀絲炭在爐中燒得正旺,暖意融融,殿門大開,寒風卷著細雪吹入,卻在觸及殿內的龍熱氣的瞬間化作氤氳白霧。
謝南初斜倚在主座軟榻上,一襲暗紅織金長裙,指尖懶散地撥弄懷中的白虎。
謝清月著一襲雪青銀紋襖裙踏入殿中,發間金步搖隨著步伐輕晃,在陽光下刺目得緊。
她身后跟著樓洛洛,那丫頭今日特意穿了正紅百蝶裙,竟與謝南初的服色有幾分相似……
“皇姐這宴席倒是雅致。”謝清月輕笑,目光掃過殿內陳設,最后落在謝南初的裙子上。“怎么那么不巧,洛洛妹妹穿著與皇姐……”
殿內瞬間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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