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戴著素白面紗踏入舞司坊時,立即引來幾道輕佻的目光。
她身姿挺拔如青竹,一襲藍衣在燈火闌珊處格外清冷出塵。
“這姑娘的身段,可比司里頭牌還勾人啊。”角落里傳來刻意壓低的調笑。
“戴著面紗,怕不是丑得見不得人?”
“就是,正經姑娘誰來這種地方?”
“八成是來私會情郎的吧……”
然后就是一陣哄笑聲。
花蕪氣得指尖發顫,正要上前理論,卻被謝南初輕輕按住手腕。
面紗下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何必與鼠輩計較?”
謝南初在二樓雅間落座,輕輕挑開珠簾,樓下舞臺上的舞姬正隨著琵琶聲翩然旋轉,可她目光卻凝在大廳角落的那張檀木桌上。
紀執年一襲靛藍錦袍,正俯身對身旁的少年說著什么,那少年雖然做男子打扮,但謝南初一眼就認出那是吳晚吟。
明顯吳晚吟很是緊張,而紀執年一直在安慰她,離的遠,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但是謝南初懂唇語。
“有我在,誰也不敢把你怎么樣的,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謝南初透過唇語讀出紀執年的承諾,不由輕嗤一聲。
她目光轉向舞臺,那位正在起舞的紫衣舞姬腕間纏著銀鈴。
正是上輩子幫吳晚吟賺得盆滿缽滿的搖錢樹,后來還成了阻礙她計劃的關鍵人物。所以這輩子她還想提前將人殺了,或者拉攏,沒想到吳晚吟也打著同樣的主意。
“倒是巧了,想到一塊了。”謝南初指尖輕叩案幾,面紗下的唇角微揚。
看來重生的蝴蝶效應,已經開始攪動命運的軌跡。
所以命運并非是不可改變。
謝南初對花蕪說道。“想辦法制造紀執年與那邊幾個紈绔子弟矛盾。”
花蕪點頭去辦。
謝南初指尖一頓,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動。她抬眼看向門口,眸中閃過一絲警惕,因為花蕪不可能這么快回來。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不急不緩。
然后門被人直接推開。
還是老熟人,陳遠,金甲衛的統領。
陳遠反手合上門,玄鐵護腕在燭光下泛著冷芒。他目光掃過謝南初面前未動的茶盞,低笑道,“給公主遞了幾封信都石沉大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那你見到了,想要做什么?”謝南初面無表情,語氣冷淡。
“你裝什么清高,誰不知道你在敵國陪著老皇帝睡了三年,才保住了這條命,我的金甲衛你想用就用,你真當是免費的?”陳遠拿著手里的劍挑著她的下巴,又興味的盯著謝南初的胸口看。
少女遠比三年前更美艷,就是寧遠國現在的三大美人,比之也是少了幾分妖冶。
雖然已經被老皇帝睡過,但是……
他又不介意。
“公主?你連自己什么處境還不知道嗎。”說著話,還湊近她,想親她。
謝南初往后縮了縮,卻被陳遠一把按住了手。“六公主,你身上好香啊。”
他的呼吸打在謝南初的脖子處,另一只手的劍已經扔在一邊,撫上了謝南初的腰。
好細。
正在親上謝南初脖子上的時候,陳遠只覺得脖子一緊,被人從身后死死掐住。
“你若不想干這統領之職,我可以幫你。”墨硯辭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將他摔倒一邊,一臉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