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個月前的冬游途中,他們遭遇難民圍攻。
他毫不猶豫地護著吳晚吟和蘇止白撤離,卻將謝南初獨自留在險境之中。
那時她也是這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風雪里吧?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傳到馬車內。
花蕪握緊佩劍,低聲道:“公主,要不要我去試一下……“
謝南初把玩著腕間玉鐲,眼底泛起一絲冷意,“不必。那黑衣人要殺他早下殺手了,死不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突然轉了口風,一字不差地復述出當日紀執年說的話,“若真死了……也是他的命數。”
“對了,從天寶閣偷的東西,叫他們明天早上再送到我這里來。”
花蕪嗯了一聲。
回到公主府時,祁霄仍在正廳。
燭火昏黃,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
他正低頭專注地翻閱古籍,時不時提筆記錄,連她與花蕪走近都未曾察覺。
謝南初的目光落在他筆下的“同身蠱“三字上,順勢在他對面的位置上落座。
“可是有了新發現?”
祁霄聞聲抬頭,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掃過,確認她無恙后才松了口氣,“尋到些古籍記載。”
她隨意將手臂搭在案幾上,接過他寫的東西。奈何他筆走龍蛇,字跡狂放難辨,她看了好一會,也勉強只能認出零星幾個字。
索性合上冊子,單刀直入地問他,“能解?“
祁霄搖頭,燭光在他眉宇間投下深深陰影。
“那如果……”謝南初指尖輕輕敲著案幾,眼底浮起一絲冷意,“我殺了身有母蠱的人,會如何?“
今晚他就能壞她的事,以后還得了?
若是不受影響……她倒不介意用些手段。雖然正常情況下打不過他,可是男人在情動之時,哪還有腦子顧及其他?
“不可!”祁霄猛地按住她的手腕,聲音陡然緊繃,“母蠱若死,子蠱必亡。更何況公主現在這個身體,可受不起折騰。”他喉結滾動了下,“公主可知持蠱者是誰?”
謝南初不答,只微微仰頭看他。
酒意未消,她眼尾泛著薄紅,眸光瀲滟。祁霄被她這樣瞧著,耳朵漸漸發紅,只能先別過臉去。
他嗓音發干,“這母蠱可以切斷與子蠱的感應,如果公主真的不喜歡對方帶來的感應,可以要求他切斷。“
聽到這話,謝南初歪了下頭,氣笑了。“可以切斷?”
她一字一頓。
“是!”祁霄確定地點了點頭。
只是不明白為什么說完這句話,謝南初會這樣生氣……
而謝南初卻想的是,原來可以切斷的!
他不僅沒提,還用這個脅迫她。
“那麻煩祁谷主,費心。”謝南初歪了歪身子,緩緩站起。
花蕪要去扶她。
她卻伸手阻止……
“我自己回去。”謝南初的聲音很輕,帶著明顯的不悅。
花蕪領命站在原地。
“可是貴妃又為難公主了?”祁霄蹙眉。
花蕪嘆氣抱怨道。“當時殿內只留了娘娘與公主……但是哪回入宮不是這般?娘娘眼里永遠只有九公主,明明我們公主才是她親的。”
祁霄指節捏得發白,他太清楚其中緣由……
同時,回到房間的謝南初推門而入,一股不屬于她房間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味道她太熟悉了。
“墨、硯、辭!”
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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