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著花蕪的手緩步離去,沿著回廊向西院方向走去。
暖閣內一時陷入尷尬的寂靜。
樓洛洛怕謝清月難過,湊到謝清月耳邊小聲勸慰,“九公主別往心里去,那鎮南王哪里配得上您?雖然長得不錯,可是那模樣一看就像個泥腿子,您瞧左相家的嫡長子,看您時眼里都帶著光呢……”
謝清月幽幽嘆了口氣,“我何曾在意過他?生得再好又如何?還有那個左相的嫡長子,終究不是真正的……”
她突然收住話頭,轉而露出委屈的神情,“洛洛,你待會能幫我個忙嗎?”
“公主盡管吩咐。”樓洛洛不假思索地應下,全然不知自己將要卷入怎樣的漩渦。
……
謝南初立于閣樓二層,指尖輕扣青瓷茶盞,目光掠過西院熱鬧的人群,淡淡吩咐。“派人盯緊謝清月。”
花蕪會意,“公主是覺得她今日還有后手?”
“冬日宴是她攛掇趙寧求我辦的,豈會只挖一個坑?”謝南初瞥了眼蜷在軟榻上的白虎,眸色微深,“若說是為墨硯辭,你可曾見她今日糾纏半分?”
花蕪一想還真是,“那貴妃真的太過分,幫著別人的女兒,坑自己女兒。”
謝南初不想提趙寧,謝南初看了一眼縮在她塌上的白虎。眸色深深。
“這鐵蛋長得好快。”
花蕪談陰謀詭計她不太懂,但是說起別的,她可有興趣了。“那是,可以吃了,一天我要喂好幾回,話說公主,你真要把它放歸山野啊!你真舍得?”
謝南初望向遠方。“它在山野會活得更自由自在!它不屬于這里。”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白虎突然起身,沖著謝南初低吼一聲。那雙琥珀般的眸子灼灼發亮,竟似在抗議。謝南初與它對視片刻,終究沒有安撫。
“公主快看!”花蕪抱起白虎,突然指向遠處,“紀小將軍和人打起來了!那幾個秀才哪是他的對手,可別又把傷處打壞了。鎮南王竟在邊上看著?”
謝南初眸光一沉,“去把人拉開。將紀執年送回府,其他人......以我的名義保下,別出事了。”
待花蕪離去,白虎跳回榻上假寐。
謝南初獨坐案前,左手執黑,右手執白,在棋盤上廝殺。
不多時,謝清月不請自來。
“姐姐好雅興,居然一個人躲在這里清閑。”她瞥了眼凌亂的棋局,故作親昵地坐到對面。
“妹妹不一直盯著我,那就更好了。”沒有旁人在場,謝南初是懶得裝什么好姐姐。
謝清月見此沒生氣,反而笑瞇瞇的,一臉討好的表情。“我把鎮南王讓給姐姐,姐姐可愿與我親近些?別總是對著我,像是要拿針刺我一樣。”
衣袖掃過棋盤,幾枚棋子應聲而落。
謝南初看著已經完全打亂的棋局,擱下黑子,似笑非笑,“為何說是‘讓’,而不是‘爭不過’?”
謝清月指尖一顫。
“爭不到手的,算不得讓。”謝南初見她生氣,笑意更深。
謝清月強自鎮定地斟茶,顫抖的茶盞卻暴露了心緒。
她仰頭飲盡,忽地噴出一口鮮血,謝南初廣袖一展,擋開飛濺的血珠,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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