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借你的婚事,拿下紀家?”墨硯辭何其敏銳,瞬間就猜透了寧遠帝的意圖,“他是全然不顧你的死活。”
“習慣了。”從前她也不愿聽命,不想像個提線木偶般任人擺布,可若不聽……
等待她的,便是無盡的折磨。
“你身上那些舊傷,是不是謝封所為?”墨硯辭咬緊牙關,眼底泛紅,周身殺意翻涌。
“不全是……”有寧遠帝,有趙寧,有她自己,甚至還有別人。很難說清,這具身體落到如此境地,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
“我會護著你。”墨硯辭聲音低沉,眼中只剩疼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若我不是你的‘南南’,你也會這樣護著我嗎?”謝南初不明白。若她真心喜歡一個人,絕不會找相似之人替代。
能替代的,便不是真心。
還是說,她所理解的“喜歡”……與他們本就不同?
“我從不找替身。”墨硯辭目光灼灼,語氣篤定,“你只是忘了,忘掉了我們曾經共處的時光。”
他始終堅信,謝南初只是遺忘了過去。
可謝南初的記憶從未出過差錯。
直至墨硯辭離去,她仍未能想通——他究竟憑什么如此確定,她就是那個“南南”?
她反復思量,輾轉難側,終是驚動了外間守夜的花蕪。
“公主,您可是身子不適?”花蕪挑簾走近,語帶關切。
謝南初擁被坐起,目光落在花蕪臉上:“花蕪,你老實告訴我……我的記憶,可曾有過缺失?”
她仔細回想,生平記事并無明顯空白。唯獨當年在碧落宮時曾意外昏迷數日,唯有那幾日的記憶混沌模糊,但也僅僅只有幾天。
短短數日,又能與墨硯辭扯上什么關系?
而那時,花蕪始終在她身側……
見謝南初突然這樣問,花蕪神情明顯一滯,沉默了良久。
見她神色有異,謝南初頓時察覺——花蕪似乎真有事瞞著她。
“到底怎么回事?”她聲音微沉。
花蕪攥著衣角,不知從何說起:“公主……”
謝南初蹙起眉,語氣嚴肅:“你還有事瞞著我?”
“不是花蕪存心隱瞞,是……”花蕪抬頭看向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是公主您自己不準我們再提的!”
“我自己?”謝南初先是失笑,搖了搖頭,顯然不信。
“是真的,您當時說……這件事必須爛在心里,永遠都不許再提。”花蕪笑得有些勉強。
“什么事?”莫非真與墨硯辭有關?謝南初只覺得額角隱隱作痛。
“當時我們潛入北樺皇宮盜取皇帝印,遭侍衛追殺,途中您失足墜下山崖……等我們繞路尋至崖底,卻怎么也找不到您。我們派人連日搜尋……”花蕪說到這里,小心地看了看謝南初的臉色。
“公主,還要……繼續說嗎?”她有些猶豫,畢竟當年謝南初的命令異常堅決,不許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謝南初也沉默了。
既然當時的自己嚴令禁止再提,說明她是真的不愿再記起。
可如今她既已全然忘卻,卻又要逼問花蕪說出來,那……
“可是你們不是沒幾天就找到我了?”謝南初想了想,還是決定弄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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