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你什么意思?”紀執年一氣之下,揮手打亂了棋局。
望著散落一地的棋子,謝南初一股無名火直竄上來:“該我問你吧?你這是什么意思?有話說話,有事說事,你當你是三歲兒童啊!”
“我不想同你成親!”紀執年看著自己攪亂的殘局,聲音虛了半分。
“你不想……”謝南初嗤笑,“那你能如何?”
“你去跟皇上說清楚!若不是你上次在御前胡說看上了我,皇上怎會突然賜婚?”紀執年認定了一切都是謝南初惹出來的。
若不是她多嘴,怎會至此。
“可我想嫁呀,為何要我去說?”謝南初挑眉輕笑,語帶戲謔。
一旁的墨硯指聞,指間的棋子倏地化為齏粉。
謝南初瞥見,尷尬地笑了笑。當著別人的面說自己一往情深,確實有點……讓人挺不好意思的。
“謝南初你還要不要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紀執年耳根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那是你從前不了解我,我本性就是這樣。你若不想成親,自己去找父皇說,別拉扯上我……”謝南初沒了下棋的興致,開始一顆一顆拾回棋子。
“還不走?要留你用膳嗎?”見紀執年仍杵著不動,像根木樁,謝南初又補了一句。
“你既決定要與我成親,為何還同他在這里眉來眼去?不知避嫌嗎?”紀執年瞪向墨硯辭,活像來捉奸。
“我要同誰來往,是我的事。你要同誰一起,我絕不攔你,你自然也管不著我。相互體諒,這才是夫妻相處之道,對不對啊,紀小將軍?”謝南初說著,瞥見墨硯辭臉色微沉,順手為他斟滿了茶。
“鎮南王不必與他計較,他懂什么!”
紀執年一聽這話,自然不肯罷休。“謝南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從前你對我從無非分之想,為何突然非要嫁我?就算你嫁不出去,也犯不著賴上我吧。而且……”
他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謝南初早就覺得他此行別有目的,此刻見他這般欲又止,更印證了她的猜測。
見她仍不接話,紀執年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我心中始終放不下小吟兒……你若能救她出來,我……便應下這門親事。”
謝南初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她可是罪臣之女,論律當斬!你讓我去救?真當我是太子了不成?再說了,這親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紀執年,你到現在還認不清自己的處境?”
“……”紀執年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她。他求過許多人,無一不是避之不及。
“不過嘛……”謝南初瞧他這副模樣,忽然勾起唇角,笑容里透出幾分陰惻惻的算計,“你若真非救她不可,倒也不是全然無法。”
“你想要什么?”紀執年下意識后退半步,面露戒備。
“我要你手中那半塊紀家兵符。舍得給么?”謝南初看都未看他,垂眸慢條斯理地將棋子一一收攏、擺正。
“你瘋了!這種東西也敢要?”紀執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瘋不瘋的,你拿來,我替你救人,不就知道了?”謝南初本就沒打算讓吳晚吟死在獄中——那人留著還有用處。
她自然也沒指望紀執年真會拿兵符來換,不過是有意戲弄他罷了。
見他久久沉默,謝南初輕笑道:“你看,你又舍不得……”
“別的東西……不行嗎?”只要還沒瘋,紀執年絕無可能拿兵符去換人。
“比如?”謝南初站起身,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腰身,“可別說給錢……我不太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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