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明明他怎么求謝南初,她也不同意幫忙,怎么會突然就出手相救,這也不符合謝南初的人設。
而且她有什么本事救人?
可是不是她,還有誰知道昨晚上他要去見小吟兒?
紀執年立于原地,滿心茫然。
分明只是約定去見吳晚吟一面,怎會無端成了劫獄主犯?他昨天整夜被囚于暗室,反復盤問,沒有證據說他劫獄,可是也沒有證據他沒有。
他以為死定了,結果今天天一亮又將他放了,好不容易獲釋,卻又被這般推來搡去,顏面盡失……
“皇上說了,念在紀小將軍是八公主未來駙馬的份上,此次不予追究。”陳遠語帶囂張,目光輕浮地掃過謝南初,“但公主要好生看管紀小將軍,若再出什么事,皇上說要讓公主與將軍同罪。”
謝南初冷冽的目光如刀鋒般掠過他的脖頸,只吐出一個字:“好。”
“其實這種人,看著好像人模狗樣的,其實干什么都不行,公主與其跟他,不如……與臣好……算了,等以后公主就會知道臣的好處了。”陳遠竟輕佻地對謝南初吹了聲口哨,方才揚長而去。
“公主,讓我去殺了他!”花蕪怒不可遏。
謝南初輕輕拉住她的手,撫了撫她的發頂:“別整日喊打喊殺。若日后你回家了,這般性子可如何是好?”
花蕪這才安靜下來,卻仍鼓著腮幫,滿臉不甘。
謝南初看她這般模樣,不禁莞爾。她曾聽花蕪描繪過那個世界——美好安寧,沒有這些刀光劍影。
人人平等。
可惜了,她見不到這樣的世界,她被困在這些仇恨中,無論解決完還是不解決完,她根本沒有未來。
想到這里,她轉而看向狼狽的紀執年,淡淡道:“你先回府吧。”
“你尚未解釋清楚,就想讓我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小吟兒又在何處?”紀執年執意追問。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謝南初眉梢微挑,“我只是安排你們相見,其余事宜與我何干?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劫走了吳晚吟?我何必多此一舉。”
她丟下一個“愛信不信”的眼神,便與花蕪徑直出門登車離去。紀執年欲追上前,卻被公主府侍衛強硬地“送”回了紀府。
……
昏暗之中,吳晚吟悠悠轉醒。
她仔細回想昨夜種種,認定定是紀執年派人來救她了。他果然沒有棄她于不顧……
只是此處是何處?為何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莫非紀執年為防她再次被捕,特意將她安置于此?
她怯聲試探:“有人在嗎?我醒了。”
無人應答。
她又提高聲音:“紀執年,是你嗎?你在這里嗎?”
依舊寂靜無聲。
黑暗中的恐懼漸漸攫住了她的心神。“有人嗎?無論是誰,應我一聲可好?”聲音已帶顫意。
仍是一片死寂。
吳晚驚慌失措地試圖前行,卻猛地撞上墻壁。她踉蹌后退,才走出幾步,竟發現腳踝被鐵鏈鎖住。
方才太過緊張,竟未察覺。
“紀執年你在哪?你想做什么?放開我啊!”她邊哭邊喊,淚落無人理會。
直到哭累了,她才又開始輕聲呼喚:“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