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家其他已經知道情況被押出來的人,開始咒罵吳晚吟和之前一直護著她的紀執年。
紀執年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攤在了地上。
謝南初緩緩向他走去,大紅嫁衣的裙擺曳地,步步生蓮,卻帶著一股決絕的寒意。“而父皇的旨意還不止這些。”
她微微側頭,看向身旁大紅喜袍的紀執年,他的眼神里還殘存著最后一絲希望,或許是希望她能為他求情,能證明這只是一場誤會。
謝南初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的、冰冷的微光。
她忽然伸出手,似乎想為他整理一下歪斜的衣領,動作輕柔,“你說你們,引狼入室干嘛!”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救救我紀家。”紀執年下意識地微微低頭,放松了警惕。
“我為什么要救你紀家?為什么要救你啊!何況父皇說了,殺不了你,我的花蕪就得死,我怎么可能會讓我的花蕪出一點意外。”就在這一剎那!
謝南初手腕一翻,袖中寒光乍現!那柄袖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無比地刺入了紀執年的心口!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周圍的禁衛都來不及反應。
紀執年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著謝南初毫無表情的臉,和滿室刺目的紅。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問為什么,卻只涌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兩人之間咫尺的婚服。
那紅色,比嫁衣更艷,比燭火更灼人。
他的身體晃了晃,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最終凝固為無盡的痛苦與難以置信。
謝南初猛地抽出匕首,溫熱的血濺了幾滴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她任由紀執年的尸體沉重地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丟開匕首,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驚醒了呆滯的禁衛首領,她拿出絹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聲音冷得如同淬冰,“紀執年意圖挾持本公主對抗天威,已被本公主親手誅殺。”
禁衛首領看著地上頃刻間殞命的紀執年,又看了看眼前這位眼神冰冷、殺伐果斷的公主,心底陡然生起一股寒意,或許他們從來不了解這位公主。
他不敢多,立刻躬身抱拳,“是!公主殿下英明!屬下這就回宮復命!”
禁衛迅速退去,帶著紀家其他面如死灰的族人。
喧鬧聲遠去,只留下滿室死寂和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謝南初站在新房之中,腳下是漸漸洇開的鮮血和紀執年尸體。紅燭依舊噼啪作響,映照著這詭異而血腥的一幕。
她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里面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喜帕落在地上,被血浸透,再不復原先的鮮亮,她回頭看向撐著個側臉,還盯著她看的墨硯辭。“看什么?”
“看南南殺人,”他唇角輕揚,笑得與這滿室慘烈格格不入,“又帥,又美。”
謝南初輕輕笑了。“趕緊準備。寧遠帝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了,我的太子哥哥。”
墨硯辭借醉意靠在她肩上,聲音悶啞:“那南南會護著我的,對嗎?”
她缺失那段記憶,即便誤會已解,仍不習慣這般親近。她下意識想推,卻聽他低喃:“南南,我難受。”
最終她只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將他扶回婚床。
一夜之間,整個紀府,都人去樓空,到是他們兩個外人在這住了一夜,紅燭燃了一夜……
墨硯辭不知是真醉還是借醉,鬧了她一整夜,除卻最后一步,能做的都做盡了。
在別人的喜房里。
謝南初覺得他病得不輕,更奇怪自己竟縱容他胡鬧至此。
之后幾日,她難得過了幾天懶散日子,直至宮宴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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