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又向外面走了幾步,她扯開袖子,上面有一道黑色的刀疤。“我謝南初對得起任何人!這些傷亦是證明!”
大家看著站在那里的謝南初,少女皮膚白皙,幾乎看不到血色,看起來就是柔弱不堪。
再加上微紅的眼角,看起來更是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方才扔雞蛋的漢子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我出八千兩銀子在錢莊,交給她吳晚吟救助百姓,開粥棚、設藥鋪,到頭來,換你們一句,我惡毒?”
“什么?這些錢不是吳姑娘的嗎?”有百姓提出疑問。
謝南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些銀錢一直都是從我賬上支取的,怎么如今倒成了什么吳姑娘的錢?如果真是吳姑娘的錢,那為什么需要我授權對牌!就算我是公主,也沒有權利大到可以讓錢莊聽我的吧。”
百姓們聽了這話一愣,互相看了看,才發現好有道理,他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
有人小聲說,“對啊,不是公主的錢,為什么還要公主授權……”
“那么這么說,不就是我們無理取鬧!”
“可是之前不是一直說是吳姑娘出的錢……”
吳晚吟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換上委屈的神情。“公主,我從未貪功,也從來沒有說這些錢是我出的,我只是一個去執行的人,最多有些苦勞。”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我只是心疼百姓們,你若不愿再出錢,直說便是,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謝南初看著人群中,扶著蘇止白的吳晚吟。
心中想著,人都快沒氣了,也不叫人救命,還想挽回她在別人心中的印象,所以說她也沒有多愛蘇止白啊。
謝南初不慌不忙的從袖中取出一本賬冊,遞給身旁的花蕪。“念。”
花蕪接過來,瞟了一眼吳晚吟。“上月支取白銀三百兩,用于城南粥棚,實際用度一百兩,另二百兩下落不明。”
“上上月去取白銀五百兩,用于藥鋪,實際用一百兩,另四百兩下落不明。”
讀到這里,花蕪停下,看向吳晚吟。“吳姑娘,還需要花蕪繼續讀下去嗎?”
百姓們嘩然,有人驚愕地看向吳晚吟。
謝南初看向吳晚吟,目光銳利。“吳姑娘,我只是讓你幫我行善管錢,你能解釋一下,那些下落不明的銀子去哪兒了嗎?”
吳晚吟臉色煞白,卻又強自鎮定,“你、你血口噴人!這些銀子分明都用在百姓身上了!”
謝南初冷笑,又對著后面的宮人招了招手,那人拿出一疊紙張交給謝南初。
接到票據后,她直接將它們扔向了百姓。
人群中有認字的,撿起來看。
謝南初繼續說道。“這是你丫鬟的供詞,還有你私下購置珠寶首飾、地契、店鋪的契書,需要我當眾給你念出來嗎?”
百姓們看著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貪污明細,徹底炸開了鍋,有人憤怒地指著吳晚吟大罵。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們!拿我們的救命錢給自己享受?!”
“其實最惡毒的人是你,你居然還誤導我們來找公主。”
“你簡直不是人。”
“你們可能是忘記了,這個吳姑娘還是八公主好心撿回來的孤女。”
“那孤女,哪來的這么多錢?”
“我才想起來,之前蘇世子與八公主是早就被指了婚的,分明是她搶了公主的未婚夫。”
“果然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外面的屎都是香的。”
……
有些百姓罵的不過癮,直接拿起之前準備好的爛菜和臭雞蛋對著吳晚吟扔去,連帶著護著的她的紀執年,以及旁邊動彈不了的蘇止白也被扔了波及。
吳晚吟慌了神,連連后退,還不忘記為自己解釋。“不是的!這是誣陷!她故意陷害我!”
謝南初此時已經不再看她,而轉向百姓,語氣溫和卻堅定。
“諸位,我并非不愿行善,但我的銀錢,已經全部扔在錢莊……如今被她全部花完。”
說著她又嘆息。“而且當初這些銀錢,我還找了國寺的主持開過光,在佛祖面前過過眼,希望能用到這些錢的人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卻不想我為質三年,情況越變越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姑娘貪墨的……報應。”
本來大家就慌。
此時聽到這個更慌。
百姓們面面相覷,此時更是害怕的全都跪了下來。“求公主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啊。”
謝南初看著狼狽不堪的吳晚吟,眸色深深,她說道。“我問過主持。”
“他說讓那個犯錯的人,一步步,跪到國寺,求得滿天神佛的原諒,再將那些貪進口袋的錢倒吐出來……就沒事了。”
她一臉慈悲,“吳姑娘應該是個知錯就改的,我也不報官,我相信他會愿意幫百姓們做這些事。”
看到一臉恐懼的吳晚吟,謝南初臉色平靜。
這還只是開始。
既然想當菩薩,說什么也要成全她。
紀執年還想為吳晚吟說法,謝南初卻及時打斷他。“不如就現在大家監督吳姑娘完成吧!”
又對紀執年說道。“止白哥哥快不行了,紀執年你還不快把止白哥哥送回去?”
紀執年一見蘇止白已經開始翻白眼,嚇的不行,抱起蘇止白就往歧陽侯府跑。
畢竟不立馬救蘇止白,蘇止白可能就真死了。
吳晚吟一時又死不了。
看著被百姓押著一步一磕的吳晚吟,謝南初難得露出一個真誠的笑。
而已經跑遠的紀執年,她還備了別的大禮。
隨著熱鬧落幕,謝南初身體上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她的身體軟了下去,好在花蕪抱住了她。
剛回到房間,還沒有坐下來,宮里頭就來了人。
“貴妃娘娘,讓公主進宮一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