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點點頭,目光一掃眾將領,沉聲道:“看來,這把刀不沾一次血,是無法動身回邊城了。”
眾將領紛紛點頭,對這兩天吃的飯食,內心已經是憤怒無比了,只等這些親衛們在縣城鬧出些動靜來。
陳七斤拱著的手還沒放下,低著頭又稟道:“更讓小的氣憤的是,這幫狗日的,為了高價售米,居然克扣了朝廷給戰后災區的賑災糧,柳樹-->>縣轄區,無一處粥場開放,就是逃難回來的百姓,手中沒錢買高價米的話,照樣逃不脫被餓死的下場。”
“什么?”
這下,輪到葉十三不淡定了,眼中寒芒一閃,怒道:“沿途見到的那些百姓,只盼回去后有官府施舍的粥喝,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簡直毫無半點人性可,該死!”
說完,葉十三把目光看向吳六子,冷冷說道:“你帶五百兵馬,明日天亮之前出發,到柳樹縣縣城后,先把仁和糧行給抄了,這粥場不能再拖了,得讓城內百姓和沿途的流民都喝上粥。”
向吳六子吩咐完畢,葉十三又向馬成吩咐,“帶一千騎兵,分成幾路,沿途告知逃難百姓,就說各郡縣都有朝廷下令設的粥場……”
如此一來,柳樹縣轄下方圓百里的流民百姓,都將知道朝廷已經撥了賑濟糧下來。
戰火殃及下的百姓,如果連一口陳米熬的粥都吃不到嘴里,那這些官員們,貪墨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本來賑濟糧這一項,從朝廷到地方,不但以次充好,而且還層層盤剝,眼看到了饑民的嘴邊,還又被扣下來顆粒不見。
如此滅絕人性的貪墨,別說不配為官了,就是做人也是不夠格的。
朝廷的大員們,趁著賑濟地方,把陳米爛糧以新米好糧的名義調撥,實際上是把庫存備荒被戰輪換下來的損耗糧充數量,從而大撈一把。
可是到了地方,就有杜儒軒之流的地方父母官,花樣百出又要盤剝一番。
可眼下,柳樹縣的縣令杜儒軒更狠,連這種爛糧都干脆扣下不發放,以此抬高糧價,借機出售倒騰來的官米給饑民。
此等人神共憤的惡行,若是層層上報,猴年馬月都等不到懲處的結果,這條線上,杜儒軒之流,只是一個小螞蚱而已。
殺!
葉十三眼中,已經是寒芒迸濺。
沒那么多彎子,就拿在驛站吃的這些爛飯食,再加上仁和糧行私售官米的行為,直接將柳樹縣的蛀蟲們,拉到街口砍腦袋,豈不是很爽?
葉十三心中殺意翻涌,他深知,若不采取雷霆手段,這柳樹縣的百姓,還不知還要遭受多少苦難?
此時,伙房已經做好了飯食。
雖然沒有雞鴨魚肉,但肥嘟嘟的肉片子,吃得這些充當衙役的親衛們滿嘴流油。
望著狼吞虎咽的衙役們,驛丞牛汝成溜進來說道:“抓緊時間吃,趕上你們的車連夜回去,且不可在此多作逗留,回去告訴徐豐秋,在邊軍沒離開柳樹縣地界之前,還是不要開倉售糧了,讓那沒糧吃的人再餓上幾天,說不定糧食賣起來更快!”
此一出,劉三蛋差點被一口飯團噎得上不來氣。
眼珠子瞪圓了的劉三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伸著脖子打了個飽嗝,道:“請驛丞大人和縣令老爺放心,小的定會盡職盡責,就是殺人,小的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話,聽到驛丞牛汝成的耳朵里,可是受用極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劉三蛋的目光,正在從他的脖子上尋找下刀的位置。
“快些出發,別磨蹭了,以后有你們吃不完的肉。”
驛丞擺擺手,督促一句就出了屋子。
目送著十輛馬車趁黑出了驛站,杜儒軒和牛汝成們,這才放心地回到屋子里坐了。
但他們沒有發現,一隊五百人的步軍,還有一千騎兵也隨后就出了驛站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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