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州船塢·三個月后——
盛夏的陽光灼烤著巨大的船塢,蒸騰起滾滾熱浪。數百名工匠在監工的指揮下,如同忙碌的蟻群,圍繞著船臺上那艘初具雛形的巨艦勞作。木槌敲擊聲、鋸木聲、號子聲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
我站在船塢高處的觀臺上,身旁是曬得黝黑的沈墨。他正指著圖紙,興奮地講解著最新進展:
“陛下請看,這艘‘鎮海級’戰艦長三十丈,寬六丈,船體采用雙層龍骨設計,外覆鐵皮,抗沉性遠超普通戰船。船首船尾各裝一門可旋轉的‘雷霆炮’,兩側共設二十四個神機銃射擊孔,堪稱海上堡壘!”
我滿意地點頭。這艘融合了中西技術的戰艦,雖然距離真正的蒸汽鐵甲艦還有差距,但已是當下技術的巔峰之作。“何時能下水?”
“再有兩個月即可完工。”沈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更可喜的是,蒸汽機原型已通過初步測試。”他指向船塢旁一個被帆布遮蓋的龐然大物,“雖然體積太大還無法裝船,但原理已通,小型化只是時間問題。”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拓跋宏風塵仆仆地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陛下!遠洋偵察艦隊回來了!發現重大軍情!”
我心頭一緊:“講!”
“末將按陛下指示,派三艘快船偽裝商船,遠航至琉球以東八百里。”
拓跋宏聲音低沉,“發現一座大島,土著稱其為‘流虬’(臺灣),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更關鍵的是——”
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島北端有一天然良港,水深港闊,可泊巨艦,且扼東海與南洋要沖,戰略價值無可估量!”
流虬!我心中一震。這不就是臺灣嗎?在這個時代,它還是未被充分開發的寶島,若能為大夏所用,不僅是絕佳的海軍基地,更是向太平洋擴張的跳板!
“島上可有倭寇據點?”我急問。
“有!”拓跋宏咬牙切齒,
“倭寇在東北角建了小型堡壘,奴役土著開采硫磺。末將親眼所見,他們虐待土人,罪行累累!”
我瞇起眼睛,一個宏大的戰略在腦海中逐漸成形。轉身對隨行的唐若雪道:
“立刻起草《招撫流虬土人詔》,宣布大夏對流虬的主權,斥倭寇為海盜,勒令其限期撤離。同時,準備一支遠征艦隊,若倭寇抗命,武力驅逐!”
唐若雪迅速記錄,又謹慎提醒:
“皇兄,遠征流虬需充足準備。倭寇雖新敗,但困獸猶斗。且遠離本土作戰,補給線漫長。”
“朕明白。”我看向沈墨,“‘鎮海級’首艦能否提前完工?另改裝五艘福船為補給艦,備足糧秣彈藥。”
沈墨略一思索:“若日夜趕工,一月內可下水試航。”
“好!”我當機立斷,“拓跋宏,即刻選拔兩千精銳水師,加強登陸作戰訓練。陳芝兒負責統籌全局,務必在遠征前肅清近海殘寇。”
“末將(臣)遵旨!”二人齊聲應諾。
——泉州港·皇家商會總部——
厲欣怡的議事廳內,巨大的南洋海圖鋪滿了整張紅木桌案。
她手持細桿,正向我解說最新的海貿網絡:
“陛下請看,商會已重新打通馬六甲航線,與暹羅、滿剌加(馬六甲)、爪哇等地建立穩定貿易。若拿下流虬,可在此設中轉站,北上倭國、朝鮮,南下南洋,西連福建,形成海貿樞紐。”
我順著她的指點,看到了一條縱橫交錯的商業脈絡。在這個海權意識剛剛覺醒的時代,誰控制了關鍵航道,誰就掌握了財富的鑰匙。
“商會的遠洋船隊現有多少艘?”
“可跨洋航行的大船三十八艘,中小船只百余。”厲欣怡眼中閃爍著商人的精明,
“若陛下允準,臣可抽調二十艘大船協助遠征,戰后轉為商站補給船,一舉兩得。”
“準。”我贊許道,“另有一事。朕欲設‘大夏東印度公司’,仿西洋例,授予其海外貿易壟斷權及有限軍事權,專司開拓南洋商路與殖民據點。卿可有意擔此重任?”
厲欣怡鳳目圓睜,顯然被這個超前的構想震驚了。片刻思索后,她深深一禮:
“臣愿肝腦涂地!然……‘殖民’為何物?”
我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解釋:
“即在海外建立永久商站,逐步控制周邊資源與貿易。切記,對待土人,當恩威并施,不可如倭寇般暴虐。要讓他們明白,歸順大夏,遠勝于受倭寇奴役。”
厲欣怡若有所思:“臣明白了。以商開路,以兵護航,以文教化,步步為營。”
“正是。”我欣慰于她的悟性,“另有一機密任務。”壓低聲音,“派可靠之人,隨西洋商船赴歐羅巴,重金招募造船師、炮匠、航海士。朕要知己知彼,師夷長技。”
厲欣怡鄭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冒險的光芒:“皇家商會有一支船隊常年往來滿剌加,與葡萄牙商人有接觸。臣可安排心腹,偽裝成商人隨行。”
離開商會總部時,夕陽將泉州港染成金色。碼頭上,水手們正忙著裝卸貨物,各色皮膚的外國商人穿梭其間,呈現出一派國際化港口的繁榮景象。
我心中暗嘆:這才是大夏應有的氣象——開放、自信、海納百川!
——水師學堂·校場——
烈日下,上千名水師新兵正在進行殘酷的登陸作戰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