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
“臣附議!”
…
瞬間,十幾名官員出列跪倒,齊聲附和!聲浪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氣勢洶洶!
這些都是慶親王一系的鐵桿,或是被太后勢力裹挾的墻頭草!
葉曦的心猛地揪緊!來了!他們果然發難了!而且直接扣上了“謀逆”的大帽子!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不顫抖:“周尚書此差矣!厲尚書奉旨行事,證據確鑿!慶親王涉案,自有法度審斷!豈容你等空口污蔑,妄議朝政?!”
“證據?什么證據?!”周文淵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怨毒,“不過是一面之詞!厲欣怡私設公堂,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其心可誅!公主殿下年幼,莫要被奸佞蒙蔽,行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啊!”他辭懇切,仿佛字字泣血,極具煽動性。
“你…!”葉曦氣得小臉發白,一時語塞。她畢竟年幼,面對這種老謀深算、顛倒黑白的政客,經驗還是太淺。
“公主殿下!”又有幾名官員出列,這次是御史臺的官,辭更加犀利,“厲欣怡身染奇疾,面生惡斑,此乃天降警示!妖孽亂國,禍在眼前!請殿下即刻下旨,將厲欣怡打入天牢!以安社稷,以順天意!”
“請殿下下旨!嚴懲厲欣怡!”更多的官員,在周文淵等人的帶動和太后勢力的暗中施壓下,紛紛出列跪倒!黑壓壓的一片,幾乎占據了大殿三分之一的位置!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請殿下下旨!”
“請殿下下旨!”
聲討厲欣怡的呼聲如同海嘯般席卷大殿!葉曦孤零零地坐在珠簾之后,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撕碎。她的小臉煞白,身體微微顫抖。王德全和趙鋒等忠心侍衛按著刀柄,眼中噴火,卻礙于朝堂規矩不能妄動。
周文淵低著頭,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小丫頭片子,看你如何應對!只要今日逼你松了口,厲欣怡必死無疑!慶親王就有救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葉曦幾乎要被這洶洶氣勢壓垮之際——
“呵…”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無上威嚴與冰冷嘲諷的嗤笑,如同驚雷般,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喧囂,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這聲音…?!
滿朝文武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僵住!所有聲討戛然而止!無數道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猛地投向大殿門口!
只見那兩扇沉重的鎏金殿門,在數名影衛的推動下,轟然洞開!
冰冷的晨風裹挾著雨后的濕氣涌入大殿。
風雨中,一個身影,在兩名渾身浴血、相互攙扶的侍衛(趙武和另一名接應的影衛)的簇擁下,一步步,踏上了金鑾殿的漢白玉臺階。
他龍袍破碎,染滿血污與泥濘,背后纏著滲血的繃帶,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仿佛隨時會倒下。然而,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中,卻燃燒著足以焚盡一切的怒火與帝王的無上威嚴!
正是本該“閉關靜養”的當朝天子——葉凡!
他無視滿殿呆若木雞的群臣,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瞬間刺穿了跪在最前方的周文淵!
“朕還沒死呢。”葉凡的聲音不高,卻如同九幽寒風,瞬間凍結了整個金鑾殿,“這大夏的朝堂…幾時輪到爾等…狺狺狂吠了?!”
撲通!撲通!撲通!
方才還氣勢洶洶、逼迫葉曦的官員,此刻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瞬間癱軟在地,面無人色!周文淵更是渾身篩糠般顫抖,老臉慘白如金紙,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葉曦猛地站起,看著那道在風雨中歸來的、雖然狼狽卻如同山岳般的身影,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父皇…回來了!
葉凡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群臣,最終落在珠簾后女兒那含淚的小臉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隨即化為更加冰冷的肅殺。他緩緩抬手,指向面如死灰的周文淵,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宣告著最終的審判:
“來人!將構陷大臣、咆哮朝堂、圖謀不軌的逆賊周文淵…拿下!押入黑冰臺,與慶親王…一并嚴審!”
“其余附逆者…”他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癱軟的官員,“革職查辦!家產充公!族中子弟…永不錄用!”
雷霆手段,帝王之怒!
整個金鑾殿,死寂無聲,唯有殿外風雨瀟瀟。
葉凡強撐著最后一口氣,一步步走向那空懸的龍椅。每一步都踏在百官的心頭,如同重錘。
就在他即將踏上丹墀的瞬間,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畫面:昏迷的葉影在寒玉前驚恐蜷縮的模樣,與她襁褓中時,被一個宮裝婦人悄悄放入…西山礦洞深處某個冰冷壁龕的瞬間…那宮裝婦人的側臉…竟與周昭儀有幾分相似?!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竄頭頂!影兒的身世…難道…?!
眼前猛地一黑,胸口氣血翻涌,背后傷口劇毒爆發!強撐的意志終于到了極限,葉凡的身體晃了晃,在滿殿的驚呼聲中,向前栽倒!
“父皇——!!!”葉曦的尖叫劃破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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