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路疾馳回京,身上還帶著京郊那場惡戰的煙火與血腥氣。城門守將見朕孤騎飛奔而歸,身后并無儀仗,皆大驚失色,慌忙開門迎駕。
朕徑直入宮,甚至來不及更換染塵的常服,便直入太極殿。
“宣俄羅斯使臣!”朕的聲音帶著未散的殺意,在金鑾殿中回蕩。
百官早已被緊急召集,位列兩旁,顯然都已聽聞俄羅斯使團突然抵達的消息,個個面色驚疑不定。唐若雪、厲欣怡(已安排好人手接替京郊事宜后匆匆趕回)、陳芝兒亦站在文官隊列前列,眼中帶著擔憂。
殿外傳來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一隊身材高大、穿著華麗俄式軍禮服的衛兵率先踏入大殿,分列兩旁,眼神倨傲地掃視著殿內群臣。隨后,一名留著精心修剪的絡腮胡、身著繡金邊黑色禮服、佩戴著數枚勛章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卷羊皮國書,昂首闊步而入。他身后跟著數名隨員,其中包括一名穿著黑袍、神色陰鷙的教士。
“俄羅斯帝國沙皇陛下特命全權大使,伊凡·伊萬諾維奇·庫拉金公爵,覲見大夏皇帝陛下。”那大使微微躬身,行的卻是平等的外交禮節,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一絲審視。
“貴使遠來辛苦。”朕端坐龍椅,目光如冰刃般掃過他及其隨從,“不知此時前來,所為何事?竟勞動如此陣仗?”
庫拉金公爵微微一笑,展開手中的羊皮國書:“本使奉我偉大沙皇之命,特來向陛下遞交國書,并就近期兩國間的一些‘誤會’,進行澄清與交涉。”
通譯在一旁緊張地翻譯。
“哦?誤會?”朕語氣平淡,“不知是何誤會?”
“其一,關于我國商人奧列格伯爵及其商隊在大夏境內遭遇的不公正待遇及失蹤事件。”庫拉金目光銳利起來,“其二,關于我國應韃靼部落請求,派出的軍事顧問團(他指哥薩克騎兵)在漠北遭遇貴國軍隊無端攻擊,并造成重大傷亡之事。其三,關于貴國軍隊越境進入漠北,破壞當地秩序,威脅我國友邦安全之事。”
他每說一條,殿內百官的臉色便難看一分。這簡直是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其四,”庫拉金的聲音提高,帶著威脅的意味,“據我方可靠情報,貴國京畿之地,近日有異常能量波動及大規模破壞活動,疑似在進行某種危險的、違背自然法則的禁忌試驗!此舉已嚴重威脅地區安全與穩定!我沙皇陛下對此表示嚴重關切,并要求貴國立刻停止此類危險行徑,接受我國派遣的專家團進行調查!”
最后一條,如同驚雷,炸響在殿中!分明是指向京郊別苑之事!他們果然知道!甚至可能那地底邪工坊本就與他們有關!
百官嘩然!許多不明就里的大臣面露驚恐,交頭接耳。
“荒謬!”朕尚未開口,厲欣怡已率先出列,厲聲斥道,“貴使所,純屬無稽之談!奧列格伯爵涉嫌勾結我國逆黨,陰謀作亂,其罪證確鑿!爾等所謂軍事顧問,武裝介入我國與韃靼內部事務,襲我王師,罪同侵略!漠北乃韃靼故地,何來越境之說?至于京畿之事,更是子虛烏有!爾等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搬弄是非!”
她辭犀利,氣勢逼人,毫不退縮。
庫拉金公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一位女子竟敢如此與他對話,隨即冷笑道:“證據?貴國所謂的證據,不過是一面之詞!而我方卻有確鑿證據表明,貴國軍隊使用了非人的、邪惡的手段!否則,如何解釋野狐嶺之戰,貴軍能以少勝多,逆轉戰局?如何解釋京郊那沖天的邪能光柱?!”
他竟連光柱之事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邪能光柱?”唐若雪此時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平穩,“庫拉金大使恐怕是舟車勞頓,眼花了罷。昨日京郊確有天降雷火,引燃一處廢棄礦坑,已及時撲滅。此乃天災,何來邪能之說?至于野狐嶺之戰,乃我將士用命,陛下天威所致,莫非大使認為,我大夏勝得不合常理?莫非在你眼中,我大夏將士便該敗于爾等暗中支持的韃靼之手?”
她的話柔中帶剛,既化解了對方的指責,又暗諷其干涉內政、心懷不軌。
庫拉金被噎了一下,臉色陰沉下來:“巧令色!看來貴國是決意包庇罪惡,拒絕我方的合理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