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是季燼川那個生了病的妹妹季星淺。
沈清薇看著那雙純真如稚子一般的眼睛,無法否認。
“我想,是的。”
季星淺雙眸瞬間亮開:“那姐姐,你能教我畫畫嗎?”
“我想畫出你心里的空洞。”
沈清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然真的能動看懂我的畫?”
季星淺歪頭,一臉疑惑地盯著沈清薇:“對啊。”
“你的洞,好像越來越大了。”
“我和他們說,可是他們都不相信。”
“所以我想點火照亮讓大家都看得清楚一些。”
“可我犯的錯,好像也越來越多。”
“w姐姐,你快和哥哥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沈清薇走了過去,伸手握住季星淺的手,借她的手拿起畫筆來。
“不怕,我教你就是。”
季星淺成功地畫了一幅畫。
她高興地手舞足蹈。
直到照顧她的楚姐要把她帶下去休息,她還依依不舍不想告別沈清薇。
“姐姐,你什么時候又來看我啊?”
雖然沈清薇實際上比季星淺還要小一歲。
但在季星淺面前自己做個姐姐,半分扭捏違和也沒有。
沈清薇對季星淺微微一笑,不忍拒絕她:“那就下一周好不好?”
季星淺:“那我等你哦,w姐姐,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季星淺一離開,季燼川就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
他靠在沈清薇身后的門邊,眼神復雜而又欣慰地看了過來:“這是星淺最高興的一天。”
沈清薇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我和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
季燼川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繼續敘述事實:“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陌生人,卻能如此自如相處一次。”
“沈小姐,你對星淺來說,果然與眾不同。”
沈清薇也沒想到自己可以對一個人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真的是因為自己這雙手,可以畫出令別人無比喜歡,甚至可以治愈心靈的畫嗎?
沈清薇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來。
“但好像,是星淺更懂我的畫。”
沈清薇并沒有留下用飯。
她像是突然想起還有什么要緊的事,急匆匆就要離開。
霍安寧再三勸阻,沈清薇也沒有改變主意。
“麻煩霍醫生送我下山,謝謝。”
霍安寧只能看向后方面色鐵青的季燼川。
“季先生,這……”
季燼川雙手插兜的走上前來,繞著沈清薇走了一圈:“沈小姐,你在害怕什么?”
“怕我逼你繼續作畫,還是怕星淺的真誠會令你自己當初輕易就放棄作畫之事而感到羞愧?”
沈清薇只是一聲低喝:“別說了!”
這個時候她不再忌憚季燼川的一切,只是想要盡快擺脫心靈上的壓迫感。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也不明白!
“季先生,答應星淺的事我不會食。”
“我還會來看她。”
“但w,也絕不會再重拾畫筆。”
說完沈清薇也不再等待霍安寧,自己攏緊大衣疾步朝著大門的方向離去。
季燼川看著她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身上有無奈,有冰霜冷意,唯獨沒有怒意。
等到沈清薇的人影都快走不見了,季燼川才看向一旁待命不敢亂動的霍安寧。
“去送她。”
霍安寧開著車追了上來。
“沈小姐,快上車。外面冷——”
沈清薇不是沒苦硬吃的人,她看了眼車里沒有別人,這才趕緊坐了上來。
她正搓著手,就聽霍安寧說道:“沈小姐,您別怪季先生。”
“他早知道您今天要來,將原本兩個月前就定好的行程都給推了。”
“那會兒您和小姐單獨相處的時候,季先生怕小姐會突然失控傷害你,還一直親自守在旁邊呢。”
“還有,您在山路上車子開不了,我才去請示他就自個兒開車走了。”
“沈小姐,季先生很重視和您的這次見面。”
沈清薇:“我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星淺。”
霍安寧聽她誤會了,趕緊解釋:“不!因為你是w!還有,你是沈小姐!”
沈清薇沒聽明白。
霍安寧就繼續說道:“這三年來,季先生因為要找你,所以早就在家里把你的畫作,網上的,手里的,都給研究了千百遍了。”
“也許,他如今才是這個世上最懂你畫的人。”
“像小姐說的,你的畫里有個越來越深的洞,這話也是季先生最先說出口的。是小姐聽了去,她懵懂無知的,就知道喜歡你的畫,后來就漸漸地總是嚷嚷要找畫里的洞在哪里。”
“再后來就引發了十六次的縱火。”
“為此,季先生還挺自責挺內疚的。”
沈清薇徹底震驚。
她是真沒想到,竟然是季燼川更先看到了自己的內心……
霍安寧:“所以先生可能對你不再畫畫的事,比任何人都耿耿于懷吧。”
沈清薇沒有再說話。
心里卻已是天人交戰。
自己剛剛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管家都做了108道菜,好歹也應該嘗一嘗的。
態度那么強硬,好像一塊臭石頭。
沈清薇正要開口說干脆厚著臉皮回去,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少夫人,老夫人醒了,她想見您。”
霍安寧把沈清薇送到救援的維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