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吵吵嚷嚷的人群,眉頭又皺了起來。
“空口無憑,還差點意思。”
李建業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
他不慌不忙地從自已隨身攜帶的軍綠色挎包里,拿出了一個木盒子。
“李書記,你看這個。”
李建業當著他的面,將木盒子緩緩打開。
盒子內部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上面整整齊齊地躺著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
在昏暗的光線下,每一根銀針都泛著清冷而銳利的光。
“這副銀針,就是我給王老師看病針灸用的。”
“如果我不懂醫術,又上哪兒弄這玩意兒去?”
看到這套專業的銀針,李書記的眼睛驟然一亮。
這年頭,誰會沒事有一套這東西?
“這個可以證明你確實會醫術,甚至能現場給人針灸,但……”
李書記相信李建業的為人,可旁人如何相信李建業只是單純的去給王老師看病呢?
李書記還是覺得這些還不夠,
他看著李建業,問出了最后的疑惑。
“既然你是去給王老師治病的,那為啥劉愛華非得咬定你和王老師有一腿?死活不松口?”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李建業不急不緩地將那裝著銀針的木盒收回挎包,動作從容不迫,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李書記,這事兒其實也簡單。”
“劉愛華那小子,他看上王老師了,我又是王老師的哥,自家的妹子跟我說有個叫劉愛華的這幾天也有騷擾她的意思,我能干看著嗎?”
“正好我昨兒來了,撞上了,就打了一拳。”
“而且我打那一拳用多大力我清楚,我可以確定那小子現在在炕上就是裝病……”
李建業簡單講述了自已視角下的情況。
隨后又補充了一句。
“劉愛華喜歡王老師的事,張為民也知道一些,他可以作證。”
李書記聽完后,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說嘛,李建業是他親自挑選的‘集體主義標兵’,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肯定是有人故意拱火。
好啊。
好一個劉愛華。
為了點男女之間的破事,竟然敢在公社里掀起這么大的風浪,污蔑一個打熊斗虎的集體標兵!
“我明白了。”
李書記沉聲說道,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作為領導的威嚴。
他轉身,邁開步子朝著人群中走去。
這次,他要還李建業一個清白。
……
此時,眾人伸長了脖子往角落里瞅。
嗡嗡的議論聲就沒停過。
“哎,你們說,李書記把建業那小子拽過去干啥呢?”
“審了半天,咋還說上悄悄話了?”
“誰知道呢,剛才還跟要吃人似的,這會兒咋沒動靜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李建業真給瞧準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李書記沉著一張臉,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李建業跟在他身后,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被眾人圍攻的不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李書記身上。
屋子里的嘈雜聲,也隨著他的出現,漸漸平息下來。
只見李書記的目光如刀,緩緩掃過全場。
他的視線在李娟,以及劉愛華家那幾個本家人的臉上一一掠過,最后,落在了劉愛華養傷的那間屋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書記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地開口了。
“同志們,靜一靜!”
“經過我親自驗證,已經證實了李建業同志確實懂醫術,而且造詣很深!”
什么?!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所有人都傻眼了,一個個愣在原地,懷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剛才……剛才李書記不是還指著李建業的鼻子,怒吼“一派胡”嗎?
怎么倆人說了會兒悄悄話,這風向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李書記看著眾人那副見了鬼似的表情,他也不想去解釋剛才發生了什么,畢竟那種事哪方便講出來。
他繼續用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如果現場有哪位同志不相信,或者對自已身體有什么疑問的,都可以盡管找李建業同志診斷試試!”
“不過,那都不是重點了,現在的重點……是劉愛華是否在故意造謠,抹黑我們的集體主義標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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