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他打的!”
神奇的失憶大法,就這么被他理直氣壯地用了出來。
這番顛倒黑白的無恥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李書記的臉色已經鐵青。
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劉愛華母子這番無恥至極的論給氣得不輕。
正當他要發作,用公社的雷霆手段來結束這場鬧劇時。
李建業站了出來,他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剛才被指著鼻子潑臟水的不是他。
李建業攔住李書記,并扭頭看向地上的劉愛華。
“既然你已經澄清了我跟王老師之間是清白的。”
“那我也坦誠一些。”
“我確實打了你。”
李建業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院子,讓所有人的議論聲都停了下來。
他直視著李書記,語氣誠懇。
“李書記,我作為公社推舉出來的集體主義標兵,一舉一動都應該成為大家的榜樣。”
“因為一時沖動貿然動手打人,確實是我不對。”
“我愿意為我的行為負責,正好我懂點醫術,我愿意負責劉愛華同志的治療問題,直到他完全康復,連一片淤青都沒有為止!”
這番話說的漂亮,既承認了事實又拔高了姿態。
李書記臉上因為劉愛華而起的怒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李建業的濃濃贊許。
好小子。
這氣度,這格局,就是不一樣。
“好!”
李書記帶頭鼓起了掌。
“不愧是我親自選出來的標兵!”
“有擔當,有氣魄,這才是我們公社的好榜樣,大家都要向李建業同志學習這種敢作敢當,勇于承擔責任的精神!”
說話間李書記還瞪了一眼地上的劉愛華,劉愛華和李建業年紀相仿,人品卻完全不同,簡直就是公社的反面教材。
鄉親們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
“建業這孩子就是敞亮!”
“你瞅瞅人家這心胸,被人這么誣陷,還愿意給負責他治傷。”
“真是大度啊!”
人群中,也有人小聲嘀咕。
“可我瞅著劉愛華那小子也不像有啥大傷啊?”
“是啊,蹦的比誰都高,這還用治?”
“你們說……建業不會是想借著治傷的機會,再收拾他一頓吧?”
這個猜測,讓不少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不過沒人會反對。
而躺在地上的劉愛華聽到李建業說的那些話,心里先是一喜,但緊接著就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就在這時,李建業動了。
他從挎包里拿出一個木頭盒子,盒子不大,上面帶著一把小小的黃銅鎖扣。
“咔噠。”
一聲輕響,鎖扣被打開。
李建業從里面拿出一卷用布包著的東西,緩緩展開。
陽光下,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那光芒刺得人眼睛一瞇。
李建業捏起一根最長的銀針,走向躺在地上的劉愛華,臉上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微笑。
他對旁邊的張為民說道。
“來,搭把手,把他弄到炕上去。”
“我這就給他治。”
劉愛華的瞳孔,在看到那根又細又長的銀針時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李建業要用這玩意兒扎死他!
“不!”
劉愛華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臉上再沒有半分痛苦的偽裝,只剩下純粹的恐懼。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上往后蹭,拼命想遠離那個拿著針的魔鬼。
“我不治了!我不要你治!”
“你根本就不懂醫術!”
“殺人啦!李建業要用針扎死我啦!”
面對他的不配合。
李書記那嚴肅的聲音傳來。
“劉愛華,你鬧夠了沒有?”
“李建業同志是我們公社的標兵,他的醫術也經過我親自驗證,治你這點傷綽綽有余。”
李書記說著,話音又頓了頓,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當然,除非你想當著大家伙兒的面承認,你根本就沒受傷,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人、敗壞集體榮譽!”
這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劉愛華的心口上。
承認自已沒傷?
公社的批斗大會可不是鬧著玩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到時候他整個小興公社都再也抬不起頭。
可要是不承認……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李建業手上那根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的銀針。
那玩意兒要是扎進肉里……
不等劉愛華再做什么狡辯,就已經被重重地按在了土炕上。
李建業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手里捏著的銀針輕輕捻動。
“別……別用針……”
劉愛華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怕疼……這針太長了,扎進去會死人的!”
他語無倫次地哀求著。
“你給我吃藥吧,吃藥也行!我吃藥!”
他現在只想找到一條活路,哪怕是喝最苦的藥湯,也比被這根針扎強。
“哦?”
李建業挑了挑眉,似乎真的在考慮他的建議。
就在劉愛華眼中升起一絲希望的時候,李建業卻笑了。
“放心吧,不疼。”
“我這兒有麻藥,保準你感覺不到一點疼。”
麻藥?
劉愛華看向李建業的雙手,一只手拿著針,另一只手空空如也。
“麻藥……在哪兒?”
李建業的笑容更深了。
他緩緩抬起那只空著的手,在劉愛華眼前慢慢攥緊,骨節發出輕微的“咔吧”聲。
一個結實有力的拳頭朝著他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八極拳……!
“拳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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