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和外面的夜色一樣沉悶。
陳學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瞟一眼江屹,幾次想開口,又都把話咽了回去。
屹哥這狀態,明顯是鉆牛角尖了。
可他又能說什么呢?
重案組的案子,跟他們這些派出所的民警,隔著十萬八千里。
關心則亂,也只能是干著急。
車子一路無話,平穩地駛回了東城區。
下午的巡邏,仿佛還歷歷在幕。
整個東城區風平浪靜,一下午最大的“戰果”,就是在便利店抓了個順手牽羊的小毛賊。
一個連身份證都還沒辦的未成年。
偷了兩包辣條,一瓶可樂。
問他為什么偷,他說游戲打輸了,心情不好,想找點刺激。
江屹當時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最后只能是按流程,教育了一通,通知家長過來領人。
這就是他們派出所的日常。
雞毛蒜皮,家長里短。
而就在他們為了兩包辣條費盡口舌的時候,市局的重案組,正在為了幾條人命焦頭爛額。
這種對比,讓江屹心里堵得慌。
回到所里,跟同事交接完工作,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陳學湊過來,小聲問道。
“屹哥,還想那案子呢?”
江屹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打開了內部系統,習慣性地點開了那份掛在最頂上的通緝協查通報。
照片上的男人,平平無奇,丟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手上已經沾了三條人命。
“走了,下班。”
江屹關掉頁面,拿起外套。
“得嘞,明天見屹哥。”
陳學如釋重負。
走出派出所大門,江屹沒有去停車場,而是走到了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鼎元大廈。”
鼎元大廈,京海市有名的寫字樓之一,各種培訓機構、公司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