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放手嗎?
不!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陳致遠不死心的抹了把臉,轉身疾步跑向供銷社,登記后,到小房間拿起沉重的聽筒,搖動電話側面的搖柄,往石梁河村打電話,
‘嗡嗡’-->>的電流聲后,女接線員聲音從聽筒傳出,“請問要哪里?”
“同志,你好,請幫我接黑河省,紅旗公社紅星生產大隊找大隊支書陳保華。”
電話一步步轉接,漫長等待時,聽筒中傳出的各種雜音更是吵得人心煩意亂,
陳致遠煩躁地拿起柜臺旁的鉛筆,在信紙上漫無目的的畫弄,
一遍遍重復地址后,電話終于轉到紅星大隊,陳致遠神經瞬間繃緊至極致,
紅星大隊的電話安在石梁河村革委會的大隊辦公室,
“叮鈴鈴~叮鈴鈴~”
臨近年關,大家都停下手中工作準備過年的事情,廣播員本來打算收拾收拾稿子帶回知青點再寫,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真稀奇,大隊電話一年也響不了幾回,也不知道是誰家出了急事。”
電話費貴得嚇人,沒有要命的急事,誰也不會打電話浪費錢,
廣播員不敢耽擱,急忙沖進辦公室接起電話,一聽接線員說淮陽農場的陳致遠找大隊支書陳保華,不敢耽擱,放下電話沖回廣播室打開廣播,沖著喇叭喊,
“支書趕緊來一趟革委會,有你的電話,有看到支書的同志幫轉達一下,請支書速來革委會接電話!”
渾厚男聲通過喇叭傳遍整個大隊,
方秀枝端著碗沖到院中凝神聽了聽,沖屋里焦急喊道,“老頭子!老頭子快別吃了,趕緊去革委會,有咱們家的電話,也不知道是老大還是老三打來的!”
“麻溜的,別拿你那桿破煙槍了!趕緊走!”
陳致遠突然打來的電話引起不少村民的討論,
“哎喲,電話啊?也不知道支書家出啥事兒了。”
“急吼吼的,別是他家老三在部隊出意外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住得離革委會近的,端著粥碗跑到革委會院中蹲著,邊吃邊等。
“來了!支書來了!”
看熱鬧的人閃開一條路,
陳保華和方秀枝顧不得打招呼,氣喘吁吁跑進辦公室,廣播員把聽筒遞給陳保華,“支書,是從淮陽農場打來的。”
“謝了。”
陳保華接起電話,
“老三,是我,出什么事了。”
“爹,福寶是陳耀祖的親生女兒嗎?”
電話不是完全私密,陳致遠不敢說得太透,他相信陳保華能聽懂話中含義,
電流聲后,
電話線那頭的陳保華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
“原來是這事,你這混小子,嚇死你爹了,我還以為你急沖沖打電話是有什么大事。”
他不意外陳致遠會問這件事,但沒想到自家穩重的三兒子會失態到打電話!
自家呆小子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陳保華笑道,“名義上陳耀祖依舊是我孫女的父親,但他們已經離婚了。”
“陳耀祖機關算盡,被你小子撿了便宜,我說你那陣怎么老往窩棚跑。”
“如果不是蘇知青自己說去淮陽農場找你,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陳保華以為是陳致遠怕自己責備,放緩語調道,
“雖然我不喜歡資本家的大小姐,但孩子都有了能怎么辦,該負起的責任你得負,等村里風頭過去,你帶她們回來認認門。”
話說到這里,真相已經浮出水面,
他猜的是對的!
心沉到谷底,陳致遠胸口像被大石頭壓住,沉悶的喘不上氣,
呼出一口濁氣,他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爹,為什么報紙上說是陳耀祖強暴的?”
陳保華含糊,“我怕影響到你。”
一切都明了,
陳耀祖雇人給蘇念下藥,想借機和蘇念發生關系,但被蘇念跑了,
蘇念跑進窩棚,意識不清和躲在窩棚內的周牧野發生了關系,
他將周牧野叫走后,蘇念離開,周牧野回窩棚收拾行李時撲了個空,但因為任務,不得不連夜離開,
等任務結束時,知道內情的朱珊恰巧被調到農場,騙了周牧野,頂替蘇念,認下了那天傍晚的事,
而蘇念,可能是醒來后看到了窩棚內的軍隊用品,以為那天的人是他!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頭腦脹疼得幾乎要炸掉,
陳致遠掛斷電話,目光落在被畫得亂七八糟的信紙上,
陳,蘇,周,朱,四個潦草的名字攪合在一起,理不亂剪不斷。
他扯下信紙揉成一團,付完電話費后,站在供銷社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
心神全被攪亂了,陳致遠漫無目的在生活區胡亂走,
突然,墻后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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