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的喊叫聲大得能掀翻屋頂,
朱珊凝著周牧野鐵青的臉,坐靠在墻邊呵呵直笑,
“周營長,聽到群眾們的呼聲了嗎?她們讓蘇念滾出去!”
“今天場部因為蘇念在首長面前丟了這么大一個面子,你猜,楊團長還會費盡心思幫蘇念說話嗎?”
“哦,對了,陳耀祖這會兒應該已經死了,連威脅蘇念生命的人都沒有了,她還有什么理由留在家屬院,留在農場?”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愿意相信誰的話,
蘇念算犯了眾怒,就算周牧野和陳致遠想幫她,也沒有辦法,
除了離開家屬院,踏入她給她準備的第二個陷阱外,蘇念沒有別的選擇!
朱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沒有一絲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和惡意,“家屬院本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我只是將一切歸回原位而已。”
周牧野捏緊手中紙張,眼眸微瞇,冷冽氣息猛然從身上散發出來,“你現在出去向大家解釋清楚,”
“好啊。”朱珊撩著額頭碎發,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我現在就陪你去,但他們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眼底的惡意沒有逃過周牧野的眼,
周牧野知道,朱珊不可能替蘇念解釋,她要是拿到話筒,肯定是落井下石,往蘇念身上潑其他的臟水!
“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吧。”
朱珊緩緩起身,拍了拍棉襖上的灰塵,走到周牧野面前,親昵地伸出手,準備替他整理衣服,
“你不是在乎蘇念,不想讓她被大家指責嗎?這樣,你現場寫一封結婚報告書,我出去幫她解釋,你覺得怎么樣。”
“啪!”
周牧野打掉朱珊的手,臉色又冷了幾分,嗓音微沉,
“不用你,這件事我也可以作證。”
比起朱珊的話,他的話更令人相信,唯一麻煩的是怎么向上面解釋他悄悄出現在黑河省的事,
他是男人,也是他將蘇念牽扯進來的,
就算最后受處分,他也要先將蘇念從這件事中摘出來,再慢慢和朱珊算賬,
周牧野摔門而出,在混亂的后臺中找報幕員的身影,準備拿話筒上臺替蘇念作證,
多拖一秒,對蘇念就不利!
萬一那些人太過激動,對蘇念母女動手就糟糕了!
想到蘇念抱著福寶在人群中無助掙扎的場景,周牧野閉了閉眼,指尖輕抖,
會場的情況并沒有周牧野想的那么糟糕,
從廣播員說出蘇念的名字時,王娟幾人就察覺到不對勁,事件還是那個事件,但是內容和她們在報紙上看到天差地別,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一場針對蘇念的陽謀,
話劇將蘇念誣陷成品行惡劣,生活作風不檢點,思想覺悟低的階級敵人,一旦蘇念解釋不清,等待她的將是批斗關押,說不得還得送去勞動改造!
人都有先入為主的習慣,蘇念形象在大家眼里已經壞了,想解釋難比登天!
王娟幾人將蘇念母女護在墻和她們中間,盡全力向周圍人解釋,
“真相不是臺上說的那樣!你們不要被人惡意誤導,冤枉了好人!”
黃巧妹嗓門大,扯著嗓子喊的聲音都劈叉了,“明明是陳家母子作惡,自己把自己作進監獄的!蘇同志才是受害者!這事兒上過報紙的!如果你們不信,就等一等,等蘇同志把報紙拿來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