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月毫不猶豫地丟下了那封罪己詔,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多考慮一瞬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王爺,有筆嗎?”
李聿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隨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扔到她面前。
燕庭月看著地上的匕首,忍不住苦笑,李聿這恨意實在莫名其妙,她真的冤枉啊!可剛剛李聿冒著風險把她救下來,她也不好說什么。
她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在指尖劃開一道口子,咬著牙在和離書上重重按下手印。
“王爺,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和您解釋”
“停車。”李聿卻冷冷地打斷她,燕庭月還想再說什么,李聿已經寒聲道:“下去。”
燕庭月剩下的話全都淹沒在他冷冽的目光中,只能灰溜溜地下去了。
長生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十分有眼色地勸說道:“燕將軍,不如您騎馬回去,讓女眷們坐車更合適些。”
燕庭月剛在他主子那里吃了排頭,心里正憋著一股悶氣,聞沒好氣地回懟道:“什么話都讓你說了!”
長生見狀,趕緊陪著笑臉,動作麻利地替燕庭月牽來一匹駿馬,那速度之快,仿佛生怕她突然改變主意似的。
另一邊,顧窈見馬車突然停下,連忙勒住自己的馬匹趕了過來。她神色緊張地看向燕庭月,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圈,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燕庭月苦笑著喊了聲‘顧姐姐’,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似乎有滿腹委屈想要傾訴。
可還未等她開口,李聿突然‘咻’的一聲掀開車簾,語氣森寒地命令道:“上來。”
馬車特意停在四下無人的地方,李聿這樣做已經是給足了她面子。
在大理寺時,他非但沒有當場發作,反而一直在維護她的顏面。
若是沒有李聿在場,今日燕庭月遭遇的一切,所有人都只有干著急的份。
顧窈沒再說什么,默默上了馬車。
車廂內,李聿神色冷峻,徑直將那封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推到顧窈面前。
顧窈遲疑地接過,展開細讀后,臉上頓時浮現震驚之色,脫口問道:“這……是你逼迫她寫的?”
李聿毫不避諱,坦蕩蕩地直視著顧窈,“不錯,就是我逼她寫的。怎么?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子共處一室,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嗎?”
顧窈又好氣又好笑,若再不將事情說開,李聿這飛醋還不知道要吃多久。
“你聽我跟你說……”顧窈想用一種最簡潔的方式跟李聿說明,斟酌片刻道,“她其實并不是真的男人。”
誰知這話反倒讓李聿的臉色更加陰沉,他俊容一沉,聲音陡然提高:“什么叫不是真的男人,難道你試過了?”
顧窈聞頓時羞惱交加,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氣得伸手就要捶打他:“你胡說什么!我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男人,是個姑娘,是個姑娘!”
李聿聽完整個故事,表情一難盡地看著她,眼神中混雜著震驚、懊惱和一絲難以說的尷尬。
原來他暗自吃了那么久的醋,耿耿于懷的對象竟然是個女子!
顧窈嘆了一口氣,“你好歹也叫過燕庭月一聲表妹,就真的一次都沒有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