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他的囡囡怎么會在這兒,
    一開始蘇懷瑾懷疑自己病得太重出現幻聽了,可屋外那一聲聲揪心的哭聲做不了假,
    “囡囡,我的囡囡來找我了”
    他杵著棍挪到門口,看到蘇念那張同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時,淚濕了眼眶,
    勞改農場和黑河省之間隔著千里,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囡囡了,
    “囡囡,我的囡囡。”
    “爸爸,是我,我來遲了”
    “對不起,爸爸”
    蘇念抱著福寶撲進蘇懷瑾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寬厚的大掌再次覆上頭頂,時隔兩年零五個月,她終于做回那個被父親捧在掌心的小女孩,
    投入父親懷抱的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乖囡囡不哭,一切有爸爸和哥哥呢,外頭冷,先進去。”
    蘇懷瑾摩挲著蘇念胳膊,攬著她往屋里走,“趕路累了吧,餓不餓,讓你二哥給你下碗面條墊一墊?”
    蘇康跟著附和,“對對對,瞧我,只顧著激動,都忘了念念趕路過來肯定餓了,爸你先帶念念進去,我去給念念下碗面條。”
    土坯房的廳堂陳設簡陋,
    一個半舊的臺柜,一張瘸腿的四方桌,幾張長條凳,
    蘇念坐在長條凳上,看著四周,鼻頭又有些發酸,
    “爸,來時候帶著你們日子怎么這么難,”
    怕隔墻有耳,蘇念沒把話說全,但她相信父親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父親他們身上帶的錢和票不少,怎么會弄成現在這樣?
    “怨我。”
    蘇懷瑾眼底劃過自責神色,嘆了口氣,轉而問起福寶來,
    “這是你的孩子?你結婚了?你丈夫怎么沒有跟著來?”
    關于錢財,蘇懷瑾只一句怪他,對于剩下的細節避而不談,
    父親眼底的自責愧疚太濃,
    難道父親輕易相信別人被騙,導致錢都被騙走了?
    蘇念凝著蘇懷瑾瘦得凸起的顴骨,和額頭深深的紋路,沒再追問,
    父親現在不想說也沒關系,
    她多的是時間慢慢了解,
    錢沒了也不要緊,只要一家人都還在就就行!
    “爸,來之前我離婚了,看,你的外孫女,她叫福寶。”
    蘇念將福寶放進蘇懷瑾懷里,“你外孫女乖得很,長得也像你閨女好看著呢。”
    “來,你抱抱她。”
    “離婚離了也好。”
    囡囡報喜不報憂,
    她肯定是被欺負得呆不下去了,才會和那人離婚,千里迢迢帶著孩子來找他,
    蘇懷瑾臉色難看,對上蘇念期待的眼神,勉強扯起一抹笑,
    “這孩子長得跟你一樣漂亮,名字取得也好。”
    “一轉眼,我的囡囡都當母親了,我這個當爸爸的沒用替你撐腰都做不到”
    “別瞎說,哪里沒用了,你還得養好身體幫我帶福寶呢。”
    蘇念瞪了蘇懷瑾一眼,撈起蘇懷瑾的手,替他把脈,
    沉取始得,脈形細如絲,搏動微弱無力,但仔細體會又能感覺到一絲弦緊之象,
    “陽氣虛衰,氣機郁滯,氣血陰陽俱虛。”蘇念皺眉,“爸,你自己就是大夫,怎么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勞則氣耗,肝氣郁結。”
    她猜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