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周牧野和楊團長分別后,大步往家屬院趕,走到一半,被等在路上的朱珊攔住,
    “周大哥。”
    朱珊眼眶微紅,雙手攪在一起,期期艾艾地望著他,“你終于回來了,你這次出去了好久,我來找了你好幾趟,你都不在家,我很擔心,下次出去前能不能跟我說一聲”
    “朱珊同志,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周牧野單手插兜,眉心皺成川字,
    “我和你不合適,與其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不如眼界放寬,看看別的人”
    “沒有別人!”
    朱珊泣聲打斷,猛然沖上前抱住周牧野,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十指交扣緊緊環住他,
    “我們都沒有試過,你又怎么知道不合適,我身子給了你,我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朱珊!”
    哭哭啼啼聲吵得人心煩,
    周牧野額上青筋跳了跳,扯開朱珊,厲聲道,
    “舊社會早就過去了,你怎么還是封建思想,現在離婚追求幸福的新時代女性多的是,并不是身體給了誰,就要盲婚啞嫁和他耗一輩子,”
    “我不是好歸屬,給不了你想要的婚姻,”
    “我可以以兄長的身份給你撐腰,可以幫你和你家人解決工作,當做那日的補償,但我不會拿婚姻開玩笑。”
    他的妻子,只會是他喜歡的人,
    他絕不會礙于責任愧疚,娶一個不適合他的人,
    更何況那天的事并不是他的原因造成的,歸根結底,那只是一次意外,一次不該發生的錯誤。
    盯著朱珊那雙紅腫的眼,想到她一次又一次裝聽不懂含義,周牧野胸口生出一團躁郁的火,
    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也無法向朱珊宣泄怒火,只能一腳踹在路旁枯樹上,
    “朱珊,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那天我會選擇推開你,即便你真的會傷會死。”
    行差一步,步步皆錯,
    他不是善人,行不了菩薩之舉,
    那天傍晚,女人巴掌大的臉上全是臟污血漬,唯獨那雙染著血污的眼,亮得讓人挪不開眼,他被那雙火光奕奕的眸子蠱惑心神,
    理智回籠時,心已經溺斃在那雙眼里。
    頭一回,他生出結婚的念頭,無關容貌,無關身份,只因那雙眼中,與他契合的靈魂。
    被緊急叫走執行任務時,他還有些遺憾,
    遺憾沒能等到她清醒,和她許下約定,
    只在心中默默發誓,發誓任務結束后,一定要第一時間找到她,讓她對自己負責。
    農場意外重逢時,他是驚喜的,
    可越是相處,記憶和現實就越是割裂,
    那雙眼和記憶中的相差甚遠,多欲,多算計,越來越讓人厭煩。
    他分不清是人變得太快,還是那日的記憶被環境美化,讓他產生心動的錯覺。
    可事實就是,重逢后,他試過很多次都無法接受朱珊,他對她沒有心動,只有責任。
    朱珊想要的負責是婚姻,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就是替朱珊找個好歸宿。
    “發生關系不是我造成的,更不是你找我負責的理由,你比我更清楚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牧野眼神凜冽,眉宇籠上陰郁,
    “朱珊,別讓執念耗盡我對你的最后一絲虧欠。”
    說完,他不再停留,繞過擋在面前的朱珊往家屬院方向去,
    交錯時,
    朱珊伸手,死死拽住周牧野的衣袖,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滑落,
    “周大哥你真要對我這么狠心嗎”
    “我是你的女人,我們有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系,我喜歡你,我想做你的妻子,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意滿足我嗎”
    “別再提那件事了,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將自己圈定在那天,-->>不愿往外看而已。”
    周牧野打掉衣袖上的手,臉色沉得能擠出墨來,
    “真心喜歡你的人,不會介意你有過往,如果你自己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結婚對象,我可以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