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左邊的樓梯上,你從右邊的樓梯下。”
周牧野掰過蘇念肩膀,垂眸認真地一圈圈將圍巾給她系上,
“好在,這一次我們沒有錯過。”
熱氣和冷風相撞,化成白色霧氣,
零下的冬天,人會出汗嗎?
蘇念怔怔望著周牧野額上薄薄的一層汗珠,聽著他飽含深意的輕嘆,
心沒由來地顫動了一下,
“你剛才回病房了?”
她問,但心中幾乎已經有了答案,
堅持訓練的男人火氣旺,即使在冬天身上也暖乎乎的,
但火氣再旺,也不可能在冬天里出汗,
出汗只有一種可能,周牧野回到病房后,從郝仁口中得知她剛走,急匆匆地從樓上跑下來。
“對。”
周牧野低垂的眸子,冷峻的面容被陽光鍍上一層暖色,
“我們以后不會再錯過,即便有,我也會追上你。”
給她戴好圍巾后,周牧野又像變戲法一樣,從包里掏出一頂同色系的羊毛帽給她戴上,薄唇一角微微上揚,
“當媽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不過沒關系,我比你略長幾歲,剛好是照顧人的年紀。”
“我還頭一回聽人說年紀大,反而成了優點。”
這年頭物資匱乏,
紅色等鮮艷的染料被認為是鋪張浪費,紅色的棉布比其他顏色的棉布價格要高兩倍有余,更別提紅色的羊毛制品,
節儉刻入人心,沒有人愿意花雙倍的錢,就圖一個好看,因此大部分供銷社和國營商店都不會上紅色的布料和布料制品,
周牧野一大早出去給她買帽子圍巾,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和錢票才湊齊一套。
蘇念摸了摸帽子,嘆了嘆,
“周牧野,你不用這樣的,說到底,那天是你幫了我,我和福寶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你的唯一選項,我不希望你因為責任,被迫接受我們母女。”
“不是責任。”
周牧野抬眸,幽沉眸底不知何時燃起一簇熾熱火焰,
“不是責任,蘇念。”他強調,
“我對你和福寶好,只是因為想對你們好,我想娶你從來不是因為責任,而是心動喜歡。”
“你被烙進我心里的時間,恐怕比你想的更早。”
更早?
更早指的是多久?
長睫顫了顫,蘇念避開周牧野的視線,急匆匆往臺階下走,
“等我回來再說吧,我還有事。”
“我陪你,路上說。”
樓上還有一個陳致遠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媳婦兒,
周牧野不想什么都慢他一步,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蘇念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好捋一捋,
搏一搏,鳥槍換大炮,
拼一拼,大炮變鐵鳥!
萬一蘇念對他的真情流露打動,沖動之下給他定下名分,他豈不是就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