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舒熠然介紹這本書時,卻說它講的是遺忘。
楚子航不太喜歡遺忘這個詞,這會讓他想起那個男人,如果說楚子航是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那個男人的人,那么他的遺忘也就意味著那個男人的所有痕跡都徹底消失。
這是個太殘酷的詞,容不得一點溫情,如果有人被世界遺忘于無人問津的角落,他又該期待怎么樣的人去拯救他呢?
下午15:00,健身。
楚子航的自律是毋庸置疑的,很多時候他精密的就像是機械,家里有單獨的健身房,楚子航因此得以從不讓自己的肌肉有退化的機會。
他不是專業的健美選手不需要注意體型,也不注意食譜,自然不會有什么難以忽視的健碩肌肉,他每次做完力量訓練后都會打一組太極拳,這是他選修的格斗課程,講究四兩撥千斤的發力方式和以呼吸帶動整個人體。
楚子航舉重和練腿時所加的墊片足以讓那些專業選手為之震駭,畢竟他的力量比專業的奧運選手都要更強,混血種擁有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身體素質,如果他們大舉進軍體育項目,那普通人將再無出頭之日。
只是這說到底是一個天賦大于努力的世界,楚子航每天辛勤地鍛煉,依然明白自己應該是追不上自己的舍友的,s級的舉重力度大概已經到達了噸這個單位。
下午17:00,出門。
媽媽跟著她的一幫鶯鶯燕燕的姐妹扭上了街,楚子航和佟姨說了一聲也離開了家,原因是舒熠然讓他去潤德大廈拿上些東西,返校的時候帶給他。
楚子航在潤德大廈頂層見到了唐威,這個聲名在外的獵人親自燒水泡茶還殷切地詢問空調溫度是否合適,好似一個熟練的狗腿子,他是見過楚子航的,知道這也是個完全惹不起的主。
“舒老板不在國內,不過他吩咐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做著的。”唐威也有些緊張,畢竟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抱好舒熠然這個大腿,那對大腿派來的任何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能被挑出什么毛病,“關于那個負責開辦拍賣會的主辦方,我問了很多人派手下調查了很長的時間,終于打聽到了一個很可能是幕后主使的勢力。”
楚子航比較好奇舒熠然竟然會讓一個獵人來做這些事,不過他決定等返校直接去問舒熠然本人。
唐威把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夾遞了過來,“舒老板吩咐的,這些信息不能經過任何電子設備,也不要在有錄音設備的地方念出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手寫的。除了關于這個勢力的調查,還有一些舒老板點名要的紙質文件,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找了很多關系,才從市局的老庫房里把它們‘請出來’。”
唐威說的很委婉,不過楚子航還是明白了這大概是他們偷出來的東西,偷東西偷到了警察身上,難怪不能郵寄過海關。
至于不能經過任何電子設備,楚子航只能認為舒熠然是在防著諾瑪,什么樣的情報讓舒熠然認為學院都是不能信任的?這樣的行為讓楚子航有些遲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參與到這樣的事情里。
“還有一份文件,舒老板說是給您的。”唐威又遞上來幾十張紙訂成的合頁,像是一本薄薄的書。
楚子航接過了合頁,上面的封面是“未知類型犯罪:114”,有些模糊似乎是從一張膠片上拓印而來的。他翻開了第一頁,目光瞬間凝滯在了上面。
“我們也針對這件事情展開過調查,只是一無所獲。”唐威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此時的楚子航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凝重氣場,壓得他有些呼吸不暢。
楚子航沒有說話,這份文件上記載了一起未知類型犯罪,也就是無法理解的類似于超自然的犯罪,配圖是一張被遺棄的邁巴赫轎車,上面存在著大量的傷痕。
2004年7月3日,楚子航做夢都忘不了那個日子,那個臺風“蒲公英”登陸的日子,那個風箏線從自己身上斷掉的日子,而這里是關于那起案件的詳細卷宗和調查經過,還有一些來自于警官個人的猜想和神秘學領域的猜測。警方已經知道這不像是正常的世界觀下所能產生的案件,但他們的調查陷入了僵局,只能將其封存。
這份文件上記錄的細節對楚子航來說很重要,或許這在舒熠然看來也是一場交易,這份文件就是楚子航愿意幫他把其他文件帶回去的理由,而楚子航確實無法拒絕。
“至于舒老板要的文件,他說楚哥你也可以看看。”唐威小心翼翼地說。
楚子航聞打開那個牛皮紙包裹的文件夾,當頭第一頁是全手寫的內容,有些不太整齊的“關于圣宮醫學會的調查說明和危險程度評估”。
“圣宮醫學會就是你所說的幕后主使?”楚子航將手機關機,然后問唐威,他敢直接說就是看出了這一層的電腦都被撤掉了,而就在他來到之后,唐威還手動拔掉了固定電話的電話線。
“有相當的可能性,為了調查出這些內容我們動用了很多的渠道,最后只獲得了語焉不詳不確定真假的消息。”唐威謙卑地說。
楚子航翻看著那些手寫的資料,越看越心驚,這已經嚴重違背了許多混血種的公約,本該由執行部派出專員予以清剿,但他在學院內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圣宮醫學會這個名字,這是不合理的事情。舒熠然或許已經對學院沒有了絕對的信任,才會想辦法避開諾瑪的眼線。
“其他的文件是什么?”
“也是未知類型犯罪的卷宗,最早的甚至能追溯到二十五年前,我也不知道舒老板要這些東西干什么,這些老卷宗幾乎都是廢棄的狀態,他前幾天打電話給我才讓人臨時去找的,倒是比近幾年的卷宗好搞定的多。”唐威說,“還有關于一個人的信息,不過那份調查報告雖然也在里面,但是舒老板說您最好不要自己先打開。”
“什么人?”
“據說是舒老板的親戚,叫陳罄月,不過她留下的信息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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