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時。
呂陽仍在琢磨搬家的事。
要是半年后擠不進中型小院,坊市也沒空房,就只能亮出上品符師的身份了,只有這樣,他才有資格租下更貴的獨棟小院。
整個坊市,上品符師至今仍是少數。
但到時就必須隱姓埋名,不能讓人知道他過往的底細,就連棲鳳閣也得徹底斷絕往來。
畢竟符師晉級需要時間沉淀,他這么快就沖上上品,說沒藏著秘密,誰會信?
坊市雖算安全,卻也不是能肆意暴露底細的地方,大意不得。
正思忖著,木紫嫣忽然開口:“夫君,今日……”
“嫣兒妹妹,別說!”漁萱急忙打斷,語氣里帶著慌張。
呂陽收回思緒,看向妻妾二人,眉頭微挑:“怎么了?”
“沒、沒什么。”漁萱連忙夾了塊肉放到他碗里,“夫君,快嘗嘗這個,今日新買的靈豬肉。”
呂陽神色平靜地看了漁萱一眼,妻子頓時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
他轉望向木紫嫣:“有話就說吧。”
木紫嫣咬了咬唇,輕聲道:“下午我和萱兒姐姐去白泉河洗絲巾,一陣風把絲巾吹到一位女修前輩身上。她……她給了萱兒姐姐一巴掌,還罵她是不能修行的廢物,話說得很難聽。”
“幸好當時有位拜訪過夫君的女修路過,勸了幾句,那人才收斂些,不然萱兒姐姐恐怕……恐怕會被廢了經脈。”她頓了頓,補充道,“那位勸架的女修,以前住在白楊巷,現在搬到竹心巷了。”
呂陽一聽便明白了大概。
竹心巷在白泉河以北,是坊市邊緣的巷子,緊挨著野外,安全性差得多。
近來白楊巷房價漲得厲害,不少煉氣底層修士住不起,都搬到那邊去了。
而漁萱只是個凡人,卻還能留在白楊巷,那女修多半是出于嫉妒,借著絲巾的由頭發泄怨氣。
“夫君,都怪我,給你添麻煩了。”漁萱眼圈泛紅,滿臉愧疚。
呂陽握住她柔軟的手,目光掃過她的側臉,果然,那里還留著淡淡的掌印淤青。
之前他一門心思想著搬家,竟沒留意到。
“萱兒別自責,是夫君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他放緩語氣:“以后你們出門,身上必須帶護身符。待會兒我給你們幾張,用完了就跟我說。”
他清楚木紫嫣的意思,不是要他出頭報復,而是擔心那女修會伺機找茬。
對方哪怕只是煉氣三層修士,要想刁難漁萱和木紫嫣,有的是手段。
“謝謝夫君。”木紫嫣明顯松了口氣。
漁萱卻有些猶豫:“夫君,這樣會不會太浪費了?”
“為夫是符師,幾張護身符算什么浪費?聽我的。”
這事看似不大,落在妻妾身上卻是難關。
處理不好,很可能惹出更大的麻煩。
接下來的幾天,呂陽特意抽出時間,陪著妻妾去白泉河畔散心。
這舉動讓不少女修暗自羨慕,她們本以為,像漁萱、木紫嫣這樣的妻妾,不過是呂陽這位符師發泄欲望、延續香火的工具,沒想到他竟如此看重。
尤其看到兩女身上貼著的數張護身符時,更是眼熱不已,恨不得取而代之。
如今護身符已漲到十八塊下品靈石一張,抵得上白楊巷半年的房租了!
那位動手的女修聽說后,嚇得連續數月沒敢在白泉河露面。
畢竟呂陽如今不但是中品符師,還是煉氣中期修士,哪是她能招惹的?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十月中旬。
寒潮從青冥沼澤深處襲來,坊市的溫度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