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材料區，擱架上一排排擺放著木盒，每個木盒都標識著里面所裝物品。

制作二階傀儡需要用到高品級的銀沉木、魂魄靈種、雪蠶絲等數十種材料，這些材料價格高昂，呂陽也僅敢購置五六份，不過對他而，這已然足夠。

通常情況下，其他傀儡師突破到二階后，往往會再花費數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進行積累，直到覺得技藝嫻熟后，才會嘗試制作二階傀儡。

然而呂陽憑借著雙修能夠迅速積累感悟，從而節省了大量時間。

回到映月巷后，他便陷入了忙碌之中，距離年底僅剩下兩個月，他必須加快符篆和傀儡的制作速度。

為此，他不得不減少每日雙修的次數，甚至連靜室的打坐修行時間，都咬著牙縮短，只為能擠出更多時間來制作符篆和傀儡。

不過在忙碌的間隙，他還是會隔三岔五前往金玉樓，主要目的是打探消息，若金玉樓這邊有離開的機會，那自然是首選。

就這樣，一個月很快過去了。

坊市依舊被血色天空籠罩，不過散修們已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只是暗中組隊前往周圍十萬大山的修士悄然增多，盡管這些前去的修士沒有一個返回，但依舊阻擋不了后續一波又一波的人前往。

散修們都有自己的盤算，或許有人會輕信落日宗的說法，但大多數人都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落日宗的口頭承諾上。

這一日，寒風凜冽，青冥坊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正在制符間加緊制作符篆的呂陽，意外收到了李掌柜的邀請。

他來到棲鳳閣，發現門口格外冷清。

走進店內，只見原本擺放丹藥、法器、符篆、陣盤等的擱架，如今空空蕩蕩，李掌柜也不見蹤影。

呂陽滿心疑惑地走到小院，看到李掌柜正坐在老槐樹下，靜靜地品著靈茶。

“呂符師。”李掌柜招呼呂陽坐下后，拱了拱手，接著說道，“東家年底就要離開了，而我，走不了。”他臉上雖帶著笑，但眼中卻滿是難以說的苦澀。

呂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傾聽。

此時的李掌柜，沒有了平日里的八面玲瓏，也不見那精明的眼神，看上去就像一位普通的老者，緩緩訴說著自己與棲鳳閣的過往點滴。

“這棵老槐樹在院子里已經十五年了，剛種下的時候，它還十分矮小，那時每天店鋪關門后，我都會悉心照料它。真要離開，還真是舍不得它啊。現在好了，我能一直陪著它了。”

說到這兒，李掌柜抬起滿是皺紋的眼角，“呂符師，你是個有福緣的人，想辦法走吧，不管有多難，一定要離開這里。”說完，他搖著頭，站起身，緩緩朝屋內走去，“我這把老骨頭，走不動咯。”

呂陽也站起身來，目送著李掌柜離去，一個練氣后期修士的背影，此刻竟顯得如此蹣跚。

過了片刻，呂陽跨過棲鳳閣的店門，回頭看了一眼門匾，只感覺胸膛像是被一股悶氣堵住。

“這世道啊……”他最后只能咬著牙，恨恨地吐出這么一句。

從棲鳳閣回來后，呂陽叫來沈棠和林霜，將儲物袋里的靈酒全部拿了出來，一飲而盡。

他沒有用靈力驅散酒意，而是任由醉意蔓延全身，眼神模糊間，他伸手抓住兩道身影，熟練地扯開法袍，而后在醉意中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