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的辦公室內。
電話被江白掛斷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
胡銘臉色鐵青,一不發。
劉振和楊宇站在一旁,連呼吸都放輕了,整個房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哈……”
良久的沉默后,胡銘突然怒極反笑。
將電話重重撂在了辦公桌上,眼底掠過兇狠的光芒。
“我很久沒有碰到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對手了。”
“這小子確實囂張!”
劉振跟著罵了一句,而后撓了撓頭。
“本來想著今天下午能讓楊宇激怒他,讓他去拘留所待兩天。”
“沒想到這小子壓根就不上當。”
“呵。”
胡銘瞥了劉振一眼,語氣譏誚。
“你們還沒有認清形勢么?”
“這小子的手段,能力,絕不在你我之下。”
“你若是還用這種過家家的把戲,劉振,你就等死吧。”
“你看看這兩天,僅僅兩天時間。”
“第一天直接奪了李晨風的財權,直擊李晨風的要害。”
“第二天喊上武長保又來了個安全大摸底,吳棟梁明天是死是活還不知道。”
“大獲全敗,你們可是大獲全敗啊兄弟們!!!”
胡銘臉上難掩失望。
“我本以為你們還能撐個幾天。”
“誰能想就一天。”
他豎起一根手指。
“就已經讓你們陣腳大亂,雞飛狗跳了。”
“這小子的手段還不夠狠么?”
“頭腦還不夠精明么?”
“我知道。”
劉振點了點頭。
“不過胡書記,扶貧辦賬目這個事兒,他江白要是真敢這么搞,到時候咱倆不給他簽字,他不照樣沒辦法么?”
“你放屁!”
胡銘毫不猶豫地吼道,恨鐵不成鋼的道。
“手續只要沒問題,你我憑什么不簽字?”
“到時候要賬的來上訪,堵門,你讓我怎么跟縣里解釋?鄉里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第一責任人,你劉振是第二責任人!”
“咱倆不簽字,你這是要親自給咱倆身上刷上醬,放到火上烤么?”
“這就是個陽謀你還看出來么?”
“劉振啊劉振,你動動腦子行不行!”
胡銘這一頓吼,給劉振厚的腦袋一縮,也不再說話了。
“但是胡書記,就沒招了么?”
楊宇不服氣,紅著眼吼道。
“他充其量就是個副科啊胡書記,你和劉鎮長可是正科!!!”
“呵呵,你爹還是將來的副縣長呢。”
“你去問問你爹有沒有什么辦法。”
“他現在大概率還在和鄭昆掰扯呢。”
胡銘斜了楊宇一眼,冷哼道。
“知道為什么干部的任命權在組織部門么而我們這些一把手只有推薦的權利么?知道為什么辭退一名公職人員程序極其復雜,還要承擔巨大責任么?”
“為的就是避免形成這種依附關系,讓不管級別高低的干部都敢放手去干,而不必受到掣肘。”
“我知道……”
楊宇沒了氣勢,跟著嘟囔了一句。
“知道就好。”
胡銘并不怎么看得上楊宇,若非他背后的關系,這副鎮長輪不著楊宇來坐。
他喝了口濃茶,繼續說道。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現在這么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自己沒有把柄,沒有問題,沒有錯誤。”
“但咱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去犯錯誤,讓他去有把柄啊。”
說著,胡銘掃視一圈,聲音抬高了許多。
“剛剛這小子的電話你們已經聽得很明白了。”
“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他是要跟咱們斗個你死我活的。”
“既然這樣,我想你們也沒必要裝正人君子了吧?”
胡銘的目光落在劉振身上。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