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道不明。
這正是謝珍要達到的目的。
沒有外人在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謝珍只需一聲叫喚,那么陸銘川正妻之位就到手了。
謝珍這是打算豁出所有啊,連戴萬如的話都不顧了。
……
謝珍一進到屋里便嗅到淡淡的酒息,
這酒味吸進她的口鼻中,讓她眩暈,心跳加速,不飲而醉。
她將目光從自己腳下往臥房延伸,那里隔著一扇落地罩,不過幾十步的距離,是她成為陸三爺之妻的距離。
于是輕著手腳往里走去,然而心上的跳動比腳聲更重。
落地罩后的床榻,紗帳半掩,一人橫臥著,上半身掩于帳后,只觀得一雙紅綾褲下健長的雙腿。
腿上套著玄色翹頭長靴,寬大的褲腿掖于靴筒,一條腿踩著腳踏,一條腿屈起,踩著床沿。
陸銘川今日獵了好東西,其中有一對皮毛豐美的銀狐,射殺時,格外注意,為了不傷及皮毛,照著那小畜生的一對眼睛射殺。
打算讓人制成袖籠,給那丫頭冬天捂手。
因著高興,席間不免多喝了幾杯,睡得沉了,待察覺到屋中進人時,那動靜已來到隔斷前。
于是霍地從床上騰起,凝目去看,待看清來人后,怒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謝珍嚇得一縮,從來見這位三爺,面上都是和氣,頭一回見他面露兇色,心里有些怕,不過一想自己的目的,又壯起膽子。
“陸三爺,珍兒對你……切慕已久……”
陸銘川雙眼沉下,手背在身后,漸漸蓄力。
謝珍并未察覺危險,一心想著自己的心愿馬上就成了。
待她嫁給陸銘川,以后誰還敢看不起她,就是陸婉兒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
至于兄長……那日她回謝府,母親的態度無非怕她壞了兄長的婚事。
兄長同陸婉兒的親事已定,能有什么問題,再說,兄長的親事重要,難道她的一輩子就不重要?
所以,她試著同蓮心接近,先試探她的態度,再以利誘之,沒想到她竟一口應下。
謝珍大著膽子挨近陸銘川,一張臉燒得發熱。
“珍兒今日進了屋,您該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謝珍全然沒察覺對方眼底的煞氣,就在她欲高聲叫喚之際,房門突然破開,一個人影奔了進來。
“珍姐兒,你怎么在這兒呢,快隨我出去。”
謝珍和陸銘川看著闖入的戴纓,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戴纓拉著謝珍就要往外走。
謝珍心中一動,捂臉掉起眼淚,反一把拉住戴纓的手:“表姐,我不活了……陸三爺他……我……”
這斷斷續續的嗚咽,還有欲語還休的姿態,叫人想不誤會都難。
謝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驚喜戴纓的出現,再怎么樣她也是謝家的親戚,沒有不幫的理。
正正好,有她在場做證,陸家不認也得認,只能迎她過門。
謝珍將一雙淚眼看向陸銘川,再看向戴纓,滿面羞憤地說道:“表姐,珍兒不活了,陸三爺他……”
話未說完,被戴纓打斷:“什么陸三爺,哪有陸三爺,你魔怔了?”
謝珍眨巴著一雙淚眼,愣了愣,揚起手指向對面:“那……那不是陸三爺?”
戴纓循著方向看去,張目四望,說道:“這屋里除了你和我,就沒有別人,哪有陸三爺,快隨我出去。”
謝珍把眼淚拭干,拿手在戴纓眼前晃了晃:“你瞎了?”
“什么跟什么,成天癡人說夢,還不快隨我離開。”戴纓拉著謝珍就要走。
謝珍甩開膀子,急得磕磕巴巴說不清:“那么大……大一個人站在這里,你看不見?!”
不待她說完,“啪——”戴纓一耳刮兜了過去。
謝珍驚愕地捂住臉:“又打我?”
“把你打醒,不然被鬼纏得說胡話。”
不再給謝珍反應,風一般地拽著她出了屋室。
陸銘川看著離去的兩人,背在身后的手卸下力道。
出了院子,謝珍掙開戴纓的手,氣道:“你見不得我好是不是?!好你個吃里爬外的,連自家人也不幫,等著,我非要到母親面前告你一狀。”
戴纓冷笑一聲:“你大可以試試,看姑母這次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
謝珍便不說話了,今日之事若叫母親知曉,必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這么想著,臉上怨恨的表情一收。
“表姐說什么呢,適才我被迷住了,腦子不清醒,那屋里什么人也沒有。”
說罷,轉身離開了。
戴纓搖了搖頭,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一日,就這么過了,傍晚時分,一行人回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