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大了如何是好?”
陸銘章溫聲道:“母親放心,有我在呢。”
而陸老夫人萬不會想到,陸銘章剛才那句“讓他自己處理”中的他是“她”,而非“他”。
……
自陸銘川告訴戴纓,他會征得曹老夫人同意親事,已過去好幾日,成或是不成沒有半點消息。
以陸銘川的行事,若曹老夫人同意,他必會迫不及待前來相告。
當下心里有了數。
“歸雁。”戴纓喚了一聲。
歸雁從外走了來:“娘子有事?”
“你同嬤嬤把咱們的行當清了。”
“清什么?”歸雁不明。
戴纓往屋子環顧道:“咱們進陸府時帶的行當,規整出來。”
“清理行當做什么?要出遠門么?”
“總不好一直住在別人家,該走了。”戴纓說道。
歸雁怔了怔,若是從陸府離開,就只能歸謝家了,哪怕娘子手里有再多的財資,也沒法單立出去。
就連客棧對獨身女子的投宿都極其警惕,通常不會接收。
除非宗族的人都死絕了,像她們這些身為女子的,必需得依附一個“戶”,否則在律法上就是“浮口”,最不受庇護的一類人。
歸雁喚了孔嬤嬤來,就在二人收拾時,院子里來了人。
“戴小娘子可在?”來人說道,“曹老夫人請小娘子去一趟。”
該來得總會來,戴纓讓歸雁應下,隨后往桂蘭院去了。
桂蘭院戴纓來的次數不多,進到屋里,曹老夫人端坐上首,看向戴纓的眼神沒有一絲善意。
“知道我為何讓你來?”
戴纓垂眼回答:“知道。”
曹老夫人一拍桌案,直把腕子上的玉鐲子撞成幾段,落到地面。
“你既知道,就趁早死了那份心,就是我死,也絕不叫你禍害我兒。”
戴纓緩緩抬起頭:“曹老夫人息怒,為著這事氣壞身子不值當,阿纓已明白您的意思,今日來,也為著辭行。”
“辭行?”
“是,今日便離去了,曹老夫人不必氣惱,更不必煩心,三爺是個重情之人,他不過是為了還恩情。”戴纓停了一下,又道,“阿纓并不圖什么,一切出自真心,也就不存在什么恩情不恩情了。”
曹氏趁著今日兒子不在府里,把戴纓叫來,本打算將她喝罵一頓,想不到她自請離開。
如此甚好,那晚她尋去上房,本想叫那邊出面將戴纓請離,誰知等了幾日,沒有任何動靜。
“既是這樣,我便給你存三分顏面,去罷,明日若叫我知道你還在府中。”曹老夫人冷哼一聲,“休怪我不講情面,屆時一封帖子送到衙門,只說你滋擾生事,先打你二十脊杖,可聽清了?”
戴纓垂眼,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從桂蘭院出來,欲往攬月居行去,一個歡蹦的身影從后跑來,牽住她的手。
“姐姐,我做好功課了。”小陸崇眨著眼將戴纓看著,這意思是等她邀他去攬月居玩耍。
戴纓蹲下身,嘴角噙著笑:“崇哥兒,姐姐今日有事忙,不能帶你玩。”
陸崇眼睛一滴溜,俯到戴纓耳邊,握著嘴低聲道:“爹爹說了,姐姐會住到行鹿軒,以后天天可以見到。”
戴纓笑了笑,撫了撫他的小腦袋。
照顧陸崇的田婆子聽到一點風聲,料想這位戴小娘子在陸府住不久,怕陸崇童無忌,于是將他拉開。
“哥兒,先生叫你呢。”
陸崇嘟起嘴:“功課都做完了。”
戴纓目送陸崇離開,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什么?!你要走?”陸溪兒驚詫道。
“是,本就是暫住,總有離開的一日。”
她住在陸家這些時日,同陸溪兒相交甚好,走之前還是同她說一聲。
“怎么這樣突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陸溪兒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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