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輩子感覺還好的事,不會少的,但真好的卻未必多。這雙腳對我們很重要,清洗干凈,保護好它們,關乎到我們能活多久。”
“好吧……”
他走到一邊,仔細地洗了洗。
今天一番追逐,又走了許多路,當時并不覺得,如今到了庫房,或許有了安全感,漸漸放松下來,頓時感覺疲憊萬分。
腳上亦微微刺痛,檢查一下,卻沒有傷痕。
大概奔跑的時候,被硬東西硌了,當時情緒激動,后來又生無可戀,心思全不在上面,目前卻感覺到了。
換了雙鞋子,盡管是舊的,依然感覺舒服很多。
他走過來,看張文書在做什么。
老鼠的皮已剝下,內臟挖出,放置在了一邊。東西雖不多,倒也不舍得扔,今后還有用處。皮毛做個鞋子,帽子,或者包包,在天冷的時候,還是非常不錯的。內臟則當成餌,用來捕獲別的獵物。
這也就是地出偏僻,喪尸不多。
不然他也不敢留著,血腥氣太容易引來這些食肉的怪物。
肉清洗干凈,放上配料腌制片刻。穿了棍子,架在篝火上轉動著考。此外,篝火上方,還吊著個壺,里面“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正煮著東西。
“去把墻角的木墩搬兩個來,然后拿個空桶,再去屋里將那個不銹鋼的盆取來。”
張文書手里正忙活著,抽不開身,便吩咐了幾句。
陸沉沉應了一聲,便去做了。
按老張份吩咐,將東西挪到樹蔭下。
他卻又跑回篝火邊,肚子咕咕響,目不轉睛地盯著轉動的烤肉。口中唾液分泌,眼里則非常著急。
這老鼠剛剝洗的時候,倒也沒什么意思。
烤著烤著便不同了,隨著油脂滴落,滋滋作響,肉香開始飄散。本來看著不怎么漂亮的玩意兒,越看越覺得可愛,令人饑火旺盛,難以遏制。
“差不多了,我燒壺水,咱們準備吃飯。”
聽到張文書此,陸沉沉感覺漫長的煎熬快結束了。
樹蔭下,塑料桶被倒扣過來,充當了桌子。不銹鋼被清洗完畢,置于其上。陸沉沉聽張文書的吩咐,將吊著的壺提來,內中的東西,全都倒入盆中。
特殊的香味,撲鼻而來。
“怎么,不認識?”張文書走來,見他看著盆里的東西,有些發愣,隨口問道。
陸沉沉皺眉,猜測著說道:“蠶豆?”
張文書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還行,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兩人坐下,他吹了吹棍子上的烤肉,撕下了一半,遞給陸沉沉。倒也不像影視劇里的金黃色,被柴火熏的,有些黑。
不過味道尚好,尤其對于陸沉沉而,可算人間美味了。
他邊哈著氣,邊啃咬著烤肉,有些燙。
可惜老鼠的的體型有限,剛吃出點味道,也便沒了。兩人便開始拈蠶豆吃,煮的時候放了些鹽,味道也很鮮美。
張文書吃的慢,嚼的很細。
陸沉沉則狼吞虎咽,三分之二倒進了他的肚子。
拈完最后一粒,盆底只剩湯汁,他依然感覺還未飽。
張文書洗了兩只可樂罐,不知從哪尋來的,當作水杯。兩人喝了點熱水,感覺很舒服。陸沉沉甚至眼眶發熱,忽然有種哭的沖動。
這個倒霉的世道。
遍地危險,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已就成了食物。
即便僥幸躲過,也只能藏在角落里忍饑挨餓,等著食物耗盡被餓死。
太多人沒有抵擋住絕望的情緒,選擇了自我了斷。
更可怕的是,就像陸沉沉之前的遭遇。人性的變化,比喪尸更猙獰可怖,躲進人群中未必比沖進喪尸里更安全。
多久沒有像眼前這樣,吃個半飽,喝杯熱水了?
“你看著很有感觸的樣子”,張文書呷了口水,說道:“怎么,吃個老鼠肉,也能感動到流淚?”
陸沉沉卻頗為認真,低聲道:“如果日子能天天這樣,這輩子也就值了……”
張文書嗤笑一聲,笑罵:“出息,我有個老鄉,叫保爾·柯察金的,你認識不?”
陸沉沉聞沉默,倒認真回憶了一下。
隨即翻了個白眼,頗為無語地道:“認識,我還跟他學過怎么煉鋼鐵。”
“哈哈……人最寶貴的就是生命,生命對于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回首往事,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臨終之際,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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