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沉搖頭,說道:“沒談,這事太復雜,搞不定。我只每天看看直播,還是女主播好,又美又溫柔,能唱能跳,聲音還好聽。”
張文書呵呵一笑,說道:“那只會讓榜一大哥人生圓滿,跟你有關系么?”
“不要侮辱我的兮兮學姐,她可不是那樣的人”,陸沉沉撇了撇嘴,說出一個不知名的主播,又止不住感慨:“可惜呀,她大概也變成喪尸了,估計再也不會唱歌跳舞了。”
“說起這個,我倒忽然想到個事”,張文書哈哈一笑,說道:“這世上女人應該不多了,能遇見更得碰運氣,但女喪尸不少,你尋個眉清目秀的,也未必不能成。”
“這算什么事”,陸沉沉無語,說道:“我的女友是喪尸?”
兩人閑扯片刻,夜色越發深了。
沒什么其它的娛樂歡動,又短衣少食的,不宜熬夜,準備睡覺。舀了些水站在露天地,將渾身上下沖洗一遍,順便澆滅了篝火,各自回集裝箱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早便醒來,清理洗漱。
陸沉沉還抽空去角落里,解決了一下肚子里的大事,一身輕松地回來。舀了些水喝,感覺精神奕奕,隨口問一句:“今天怎么安排?”
張文書說道:“你以前每天都做什么?”
陸沉沉聞,半仰起頭,看著天空,努力總結著:“大部分時間在挨餓,然后就是從避難處往四周搜索,尋找食物,尋找水,尋找各種物資。”
張文書問道:“能找到么?”
“有時候能,有時候找不到”,陸沉沉聳聳肩,續道:“普通人家里吃的不多,生活用品倒不少。其實一些百貨商店,超市之類,食物很多。但想進去很難,進去之后出來更難,我們大部分人出事,都是在這些地方。”
張文書點頭,表示理解。
現在的幸存者,大都躲在偏僻的角落,或者牢固的地下。去搜尋物資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別看以前的人,住在十幾層,幾十層似乎很簡單,停電之后,光爬樓都能把人累死。
災變初期,應該是有很多人藏在樓上。
但很快他們便遭遇到了問題,沒有水,沒有食物,進出麻煩,連大小便都無法處理。很多人拉完屎,只能包起來往樓下扔。
而最終忍不住準備沖下來樓時,發現樓道里已經滿是吃人的怪物。
至于超市,百貨商場,物資其實至今都是有的。
但那些大型超市,往往特別喜歡開在負一樓。沒有電力供應,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能順利摸進去已經十分艱險,想躲避在里面晃蕩的喪尸,更加千難萬難。
為了活命,咬牙沖進去的人,大都丟了命。
“行吧,咱們也去搜尋物資”,張文書拍了拍他的肩,嘆息一聲,說道。
陸沉沉愣了一下,問:“進城?”
張文書說道:“進個鬼的城,咱們下鄉。”
兩人手里拿了刀,肩上掛了繩,提著防身的棍子,各灌了瓶涼白開,出門去了。循著上次的路線,往河邊行去。
“這次不釣魚了,咱們去看看上次的陷阱,然后再砍些柳條回去,我記得那幾顆大樹邊上長了很多。”
張文書邊說著安排,邊打量著四周。
萬物勃發,生機盎然,除了人類,一切似乎都是欣欣向榮的模樣。
他在努力辨認,看看野草里是否有自已熟悉的種類。這世上能吃的東西,可不僅僅是獵物,瓜果蔬菜,同樣是美味。
路過上次的河岸,繼續往前。
陸沉沉嘴里嘀嘀咕咕,自自語,似乎在說什么“兔子”。
這少年多少有點不正常。
卻見他忽然停住,面色變幻,看向張文書。
張文書也立在原地,與他對視,臉上頗為嚴肅:“你聽見了?”
陸沉沉點點頭,沒說話。
是那種特別的嘶吼聲,模糊不清而又兇殘憤怒。聲音不大,隱隱約約傳來,不仔細聽的話,很容易被忽略。
“會不會……是野獸?”陸沉沉抱著僥幸。
張文書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先找找吧,小心點。”
兩人小心翼翼,循著聲音的方向,悄然前行。將刀拔出,攥在手里,以便應對突發的變故。隨著慢慢走近,聲音漸漸清晰。
“是那個陷阱!”張文書低聲說了一句。
路的前方,地面已經塌陷,樹枝落葉一片狼藉。
里面正有個人形身影,轉著圈,無意義地嘶吼叫喚著。隨著兩人的接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沖著他們的方向,努力掙扎,想爬出陷阱。
兩人小心翼翼走到近前。
里面是位女性喪尸,年紀不大,面目猙獰。一張嘴,口中尖牙錯雜,尚有殷紅的血色。目光青白,面上青筋暴起,似乎有黑色的液體流動。
她努力想掙扎出坑,可惜手腳不是特別靈活,使不上力。
張文書當時將坑挖的陡直,深度可觀,就是為了防止獵物順著斜坡沖出去。沒想到今天倒是被喪尸先用了,也算測試出了陷阱的性能良好。
陸沉沉看著怪物揮動的雙臂,指甲尖銳,問道:“怎么辦?”
張文書蹲下來,看了會兒,才對他說道:“這就看你了,你要是感覺眉清目秀,年齡又合適,我也不能阻止你人生圓滿。這玩意兒還不跟你要彩禮,要房,更不要你刷禮物。”
陸沉沉聞,看了看坑中的喪尸。
披頭散發,身上血跡斑斑,不過身段倒是挺好,細腰長腿胸懷廣闊。
忽然甩了甩頭,想什么呢!
張文書卻已站起身,說道:“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將來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我聽先生的,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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