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帶少量的物件,輕裝簡從,離開了庫房。
沿著災變前的公路,向鎮上行去。
腳步顯得很輕快,人顯得很精神。
因為早間剃了胡須,理了頭發。
電動剃須刀自然是沒有的,只好將利刃磨的銳了,慢慢刮。
刮的快了容易將臉劃傷,須得細心些。
理發就簡單了,老蔣拿來剪刀,咔咔幾下就變短了。不整齊的地方,徐真又接過剪刀給修了修。
整理儀容這事,還是張文書自已提的。
以前是懶的動彈,現如今倒有了興致。
其他人都是常常處理,女性自不必說,如趙世清和陸永強,也是隔三差五刮一刮。只有張文書和陸沉沉,自始至終須髯茂盛,仿佛野人。
這也是仲黎黎初見陸沉沉,被嚇的不敢動彈的原因之一。
若是給兩位圍個獸裙,或者貼一圈樹葉,再合適不過。
當然,他們只是毛發茂盛,并非完全不打理,衛生工作是每日都做的。所以還算是兩個干凈的野人,并不惹人生厭,相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陽剛之氣。
如今胡須剃的干干凈凈,頭發也剪短了。
形象頓時大變。
眾人這才驚覺,這兩人真夠年輕的。
聽聲音便曉得不會很大,卻也沒想到這么小。
張文書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面容清秀,看著頗為溫和,有書生氣。大家想起他常常講爛笑話,或者對別人冷嘲熱諷以作打趣,總覺難以聯系不到一起。
溫柔的面容,卻有張賤嘴,可惜。
不過仲黎黎還是看著愣了愣神,便是薛甜甜也有些愕然。
至于陸沉沉,那便更小了。
似乎只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面上尚有稚氣。
面容端正,是個高大帥氣的大男孩,笑起來給人很陽光的感覺。
這就是那個孤身逆行,獨擋群尸的猙獰殺神?
分明是個大孩子。
而且還是個傻孩子,沒少被張文書使喚著,干犁地這種活。
須發是沒多少重量的,不過清潔之后,人由內而外感到輕松。
“老張,怎么不讓狗跟著?”
兩人并肩而行,陸沉沉問了一句。
張文書搖頭說道:“外間雖然危險,不過以咱倆的身手,若非陷入重圍,應該問題不大。反倒是營地那邊,老的老,小的小,有世清兄在,才能讓人稍稍放心些。萬一遭逢變故,多只狗,也算一份戰力。”
聽起來挺像說大話的。
若讓別的幸存者聽見,多半要笑掉大牙的。
陸沉沉卻一無所動,沒感覺有什么不妥。
他倒是另有疑惑,說道:“趙世清?不是應該說有薛甜甜在么?”
張文書說道:“他倆是一起的,說誰無所謂……對了,小陸,你感覺仲黎黎怎么樣?”
話鋒一轉,聊起了家長里短。
陸沉沉不明其意,說道:“很好呀。”
“哈哈,給你當女朋友如何?”
“那算了……”
“呦,兄弟,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都看不上,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還真有點出乎意料。
末日里并非沒有愛情,相反,由于世道的極度動蕩,異性之間,反倒容易生出情愫。因為人類不再是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想碰見就能碰見。即便遇見了,性別年齡也未必對得上。
末日要求大家珍惜遇見的人。
因為,這一刻失去了,便可能永遠失去了。
如今的女孩子,也不太可能關注于繁瑣的過程。想著別人要追自已多少天才能答應,對方要有什么樣的房子,開什么樣的車,拿多少月薪……談婚論嫁的時候,要多少彩禮合適,去哪拍婚紗照……
動蕩的歲月里,人的情感反而更容易直抵本心。
就像胡靈犀逐漸尸變時,恐懼與悲傷令她情緒極端,而悄然接近的死亡,更讓其無暇他顧,只留下最簡單樸素的執著。便是讓最信任的人抱著自已,然后死在他的懷里。那個最信任的人,她卻只在片刻之前才認識。
陸沉沉哼了一聲,說道:“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張文書是不信的,沖著他呵呵一笑,說道:“你連女喪尸都動過心,現在跟我說女人影響拔刀,糊弄鬼呢。你是劈柴練出的破爛刀法,又不是練的辟邪劍法。”
陸沉沉被噎了一下,忙說道:“別血口噴人,什么女喪尸……咱可是正經人。”
張文書哈哈大笑,說道:“說的好像別人不是正經喪尸似的……那你喜歡什么樣的,薛甜甜那樣的?我見你老去尋她。”
陸沉沉搖頭,說道:“我喜歡會唱歌,會跳舞,說話好聽,還溫柔的……不喜歡只會扔石頭,或者舞刀弄劍的。”
張文書一拍腦門。
自已把這事給忘了,這貨喜歡的是女主播,說話發嗲,喊哥哥的那種。
團隊的第一戰力,鋼鐵猛男,就喜歡這樣的,沒辦法。
張文書“呸”了一聲,不免感覺好笑,說道:“下賤。”
陸沉沉卻不贊同,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懂。”
“我不懂?”
這貨竟看不起自已,直播誰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