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兩位相互之間,愛稱“兄”的人。什么“文書兄”,什么“世清兄”,就像古裝劇里的臺詞。但他們講來,非常自如,沒有絲毫違和感。
看年齡,應該不大,至少比自已父親小得多。
但那份溫潤成熟的氣質,又比父親強烈太多了。
他們的戰力,應該不高。
既打不過白天動手的兩人,也打不過那個長頭發的大胡子,甚至……打不過自已。
但他們笑之間,卻給人一種無比強大的感覺。
自已面對他們時,如仰高山,甚至完全生不出動手的念頭。
陳成畢竟年紀小,閱歷又淺,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若他們也躺在這大廳里。
那這大廳便是安全的。
即便被喪尸圍了,也不必驚慌。
至于為什么……不知道。
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安心地睡一覺了。
老蔣值了第一班,接著換耿工,然后張文書,又轉到了薛甜甜,最后是陸永強……因為人數眾多,并不需要誰值很久的夜,稍微值兩三個小時就行。
陸永強打著哈欠,將手里的《斗破蒼穹》撕開,塞進爐內。
近來蚊蟲漸漸少了,要不然,這夜可不容易熬。
倒是帶了蚊帳,不過老蔣是準備用來捕魚的,并不是用來擋蚊子的。
拿起水杯,飲些已經涼了的開水。
感覺膀胱有點脹,站起身,借著火光看了一圈。
他知道往另一端走,那里有衛生間。
但現在用不用衛生間,也沒啥區別,尿在里面也沒水沖。而且離的遠,黑乎乎的,自已一個人去怪害怕的。
躲在貨架后面,悄悄尿一下也行。
就擔心有聲響,待會兒吵了薛甜甜,看見自已離這么近放水,可能要踢自已屁股。
他向大廳的玻璃門看了看。
門外黑漆漆的,雨聲依舊。
便悄悄走了過去,借著火光,尋著門的縫隙,脫了褲子開始往外尿。
嘩啦嘩啦,十分舒爽。
他瞇著眼,抖了抖下身。
不經意間,瞥見了大門似乎被頂出了一條縫隙,有只腐爛的手,正伸進來,想撥開堵門的雜物。
鼻間是雨水的氣息,夾雜了絲絲腥臭味。
驚悚之感,如過電一般,瞬間襲遍全身。
他看見一個黑影,貼著玻璃,也正看向自已……褲子都來不及拉好,“啊”了一聲,便倒退回去。
并沒有喊陸沉沉,或喊小丁。
而是直接將張文書推醒:“哥,哥,喪尸,喪尸!”
張文書被推醒,皺眉看向他。
其他人也被吵醒,陸續醒來。
陸永強慌亂地說道:“有個喪尸,躲在外面,想偷偷把門弄開呢!”
眾人的第一個感覺,是陸永強發看花眼了。
第二個感覺,是有別的幸存者……張文書起身,往門邊走去,陸沉沉則提著刀,擋著他半個身子,走到了最前面。
玻璃外空無一人。
甚至在打開門后,仔細觀察,依然沒有絲毫痕跡。
仲黎黎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強子,你這膽子怎么越來越小了,自已嚇自已,待會兒我守夜,你別守了……”
陸永強抓著腦袋,也鬧不清是怎么回事。
這事確實挺詭異的。
難道自已看錯了?
眾人看了看,也都覺得大概是他看錯了。
張文書卻皺著眉,背著雙手,似乎在想什么。
他忽然喊道:“狗,過來。”
大黑狗走了過來,抬頭看他。
他低著頭,看著狗的眼睛。
一人一狗對視,無聲無息。
大黑狗的眼神,不是平日高冷懶散的模樣,而是銳利無比,鋒芒大盛。
張文書抬頭,看著眾人,沉聲說道:“可能真有東西來過……把書架搬來,將門堵嚴實,守夜再加一人,兩人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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