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劃過,尸頭落地。
由于血水過于粘稠與稀少,并未噴濺而起,只是沿著削平的脖頸汩汩而下,腥臭發黑,看著十分污穢。
“這特么……”
長腿女子見狀,下意識地爆了句粗口。
陸沉沉并未理會倒下的喪尸,甚至未多看一眼。
已經沉腰下蹲,準備迎戰第二只。
最后方的三人,依然被圍攻著。場面比較混亂,哭喊聲,呼喝聲,嘶吼聲交錯,情況并不樂觀。只是隨著陸沉沉的到來,引走了一部分喪尸,壓力終究是小了點。
陸沉沉并未沖進尸群救人。
即便是上次營救徐真母子倆,也是在中途截擊,而非深入尸群。人類的優勢,在于動作靈活精準,會使用器械。
但劣勢更明顯,身體太脆弱。
這脆弱并非抗擊打能力,而是很容易受感染。哪怕只被咬到一點點,即便最后把所有喪尸都砍翻,也還是輸了。
喪尸正好相反,你捅他十刀八刀,哪怕把腸子攪爛,只要不傷及腦袋,都沒有任何損傷。
第二只喪尸撲來。
刀勢上撩,順著肩膀斜切。
脖子上頓時出現深深的刀口,污血外涌。
這長刀到底鈍了些,雖然角度不錯,力道十足,也只劃斷了一半。好在陸沉沉如今越發沉穩了,并不慌亂,腳下交錯,避開對方,自其身后,反手又是一刀。
一前一后兩道傷口相接,腦袋骨碌碌滾了下來。
然后,陸沉沉不進反退。
對于被圍攻的三人,實在無能為力。
他得拉開距離,盡量讓喪尸與喪尸之間,出現空隙。這空隙就是他抽刀蓄力和調整身形的機會,如果喪尸一擁而上,別說他打通任督二脈,打通奇經八脈也沒用。
張文書帶著大黑狗也已趕到。
這一人一狗就慫多了,指望他們正面硬抗是不可能的。
他們開始圍著尸群繞圈圈,制作噪音,吸引尸群分散。張文書的利刃比較短,若非十拿九穩,是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會隨意出手的。
當然,從輔助的角度來看,干的還不錯。
大黑狗似乎天生會配合。
當張文書正面引敵,感覺無從下手時。黑影一閃,這狗已從喪尸背后躍來,咬著喪尸的腿便往后拖。喪尸正努力前行著,腳下不穩,頓時撲地。
沒了利爪與牙齒的威脅,張文正好調轉回頭,對著喪尸后腦便用力一戳。
利刃入腦,掙扎立時停止。
“好狗,表現不錯,晚上加餐!”
張文書甩了甩利刃上的污血,對黑狗鼓勵性地說了一句。
前方奔跑的人,鈞已停下,觀望著這場怪異的阻擊戰。跑在最前面的女子,已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身上被摔痛的地方,緊張地轉頭。
卻見那個駭人的壯漢,大馬橫刀,擋在群尸之前。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刀光閃過,不是頭顱滾落,便是肉塊飛起。
盡管步步后退,卻顯得無比沉穩。
并沒有呼呼喝喝的聲響,偶爾迸發一個“死”字,必是要斬下絕殺的一刀了。這是她之前未見過的景象,盡管她們隊伍里,有大長腿那樣的殺神,但氣勢完全無法比擬。
這與之前蔣德金,或者徐真母子倆的感覺非常相似。
在大家的感知了,喪尸的恐怖令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無論是不死的腐臭軀體,吃人的殘忍行為,還是極大的沖撞怪力……都讓人感覺無法抵抗,除了逃跑,沒有別的選擇。
大長腿宰了許多喪尸。
運用精準的技擊,鋒利的武器,戳死了一個又一個。
但看她搏命之時,總覺心驚膽戰,怕一個不小心,纖細好看的身子被抓傷或者咬壞。怕她哪一次失誤,動作控制的不那么精準,便會造成令人追悔莫及的結果。
陸沉沉不同,這粗糙的漢子,就這么正面硬抗著。
動作不多,無非是簡單地躲避,然后揮刀,再躲避,再揮刀。
但一靜一動之間氣勢驚人,瞬間沖散了喪尸帶來的恐怖感。感覺有這般的人類,如能再給他披甲戴盔,宰殺喪尸豈不也是理所當然?
喪尸也未必便不可戰勝。
至于另一邊的張文書。
看著就比較詭異了,引開喪尸往前跑,跑著跑著,喪尸就會被黑狗拖倒在地,然后他就會來補刀。喪尸多了,聚在一起,常常沒有機會下手,就只能接著跑。
于是現場出現了追逐戰,他被喪尸追著,喪尸被狗追著。
也不再是殺與被殺的簡單結果,而是成了運動變化的情況。
喪尸一會兒摔倒,一會兒爬起。
他戳的準了,立時嗝屁。
戳的倉促,效果不行時,為了躲避后面的喪尸,絕不冒險補第二刀,轉頭就跑。于是喪尸可能掉了只耳朵,或者腦皮被削掉一大片,頂著污血淋漓的腦袋,繼續追他。
這人與狗的配合搏殺,誰見過?
難道,這人以前是獵人?帶的獵狗?
就在這觀望之際,主戰場已漸漸前移,接近了他們。
女子恍然警覺,趕緊又往前跑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