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月一見顧窈,便興奮地撲過去,兩個人握著手說了好一會的話,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她感慨道:“你和王爺還真是心有靈犀,王爺說你可能已經在樊城了,我還不信呢!”
顧窈笑笑,“知道大家都平安,我就放心了。”
說罷她又看向裴元,“勞煩裴將軍到門口幫我守著點,我要問李頡一些話。”
裴元應下,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顧窈余光瞥到李頡,瞬間冷下臉,“樊城并無蝗災,你們謊報災情,騙取賑災銀,非法強賣城中女子,這樁樁件件可都是死罪!”
李頡雙手被綁著,任由燕庭月押著跪在地上,聞毫無懼色,嗤笑道:“怕什么?在樊城,我們就是天,誰也翻不過天去!”
顧窈眼底一片冰涼,“是啊,連宣撫使廖大人都敢刺殺,還有什么事你們不敢做的?”
李頡臉色微變,遲疑道:“廖白那個老家伙是被流民悍匪所殺,與我們何干?”
顧窈冷笑,“既無災情,何來流民?既無流民,又何來廖大人被流民所殺一說!”
燕庭月毫不客氣地在他又膝蓋上重重踢了一腳,她力氣極大,當即疼得李頡冷汗直流。
顧窈在他面前坐下,淡淡道:“這里又沒有外人,就算你什么都說了,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不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能少受點罪。”
李頡咬牙,“廖白那個老匹夫,收了我們的銀子,又偷偷給京里上折子,告我們的黑狀,他該死!”
顧窈點頭,“怪不得你們有恃無恐,原來是事先收買了宣撫使。”
她又作出不解的神情,“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兩萬兩賑災銀,廖大人剝一層,府衙剝一層,你們巡邊的官員又要剝一層,每個人到手能有多少,值得你們冒這掉腦袋的欺君大罪?”
燕庭月按著他的胳膊,往后一押,“這小子肯定沒說實話。”
李頡痛得悶哼出聲,吼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有什么奇怪的?”
顧窈只冷冷看著他,目光陰鷙。
李頡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抿著唇不說話了。
顧窈偏頭去看燕庭月,“我記得你剛才提起過,縣令夫人曾經求寺廟僧人給一百多個死去的姑娘祈禱祈福,對吧?”
燕庭月點頭,“沒錯,那和尚就是這么說的,我當時也聽愣了,一個小小的樊城,怎么能同時死一百個姑娘!”
顧窈臉上的怒意幾乎要掩蓋不住,“這一百個姑娘,多半是他們或騙或搶,送去給南瀛人做軍妓,卻被南瀛人弄死的。南瀛人最看重風水,尤其是在他們和別國打仗的時候,只怕是嫌這些姑娘晦氣,才給你們送回來的,我說得對不對?”
李頡怔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燕庭月再也忍不住,兩拳頭砸在他臉上,“畜生!”
李頡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顧窈又道:“這一百……又或者不止一百具尸體,被南瀛人運回樊城,你們無法掩飾,只能謊稱樊城鬧了蝗災餓死的,順便還能騙一筆銀子,我說得對不對?”
李頡神色衰敗,一句話都沒說,但是顧窈已經從他的表情上猜出自己說的大半應該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