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會計道:“那個姓林的人品我們就不說了。他過去、現在、未來和我們家都沒有關系。我們現在說的是,黎竣、魏容,你們憑什么不打聲招呼就替你們妹妹做主請人介紹對象?我和你媽還在這兒立著呢,當我們不存在么?”
黎夏聽到林和全不會再和他們家有關系,松了一口氣。
興許就是有了這個時間差,他現在還沒完全和方老師分掉。上輩子一年后他們家也跟熟人多方打聽,就沒打聽出來這茬事。
黎竣和魏容訕訕的,尤其是聽說林老師還和別人不清不楚,更是答不上話來。
說話間,一陣自行車鈴響起,黎陽從銀行回來了。
他進屋一看是這么個狀況便小聲問陳媛,“怎么回事?”
陳媛三兩語小聲地和他說了。
黎陽皺眉,二弟、二弟妹這樣過分了!小妹又沒在家白吃白喝。就是白吃白喝,也沒吃喝他們的。
就為了小妹的煙攤一月有一兩百進賬,就干出這樣的事來?
黎夏也蹙眉,家務事很難斷個一清二楚、是非曲直的。很多時候都只能難得糊涂。
她呼出一口氣,“我擺這個煙攤子,確實用了家里的地方。但因此就要我把攤子充公是不可能的。三年,我這攤子只擺三年。現在是九零年的十二月份,我就擺到九三年十二月三十一號。”
黎夏爸媽沒再說話,姑娘家早晚要出門的。這個攤子擺三年,夏夏現在也不亂花錢了。差不多到時候能有個萬把塊錢傍身,就當是父母給她的壓箱底了。
到時候兩個兒子接著擺攤,兩家每月各添百來塊進賬。這是最好的發展。
黎竣、魏容,包括黎陽、陳媛聽了這話心頭都是一松。
反正一家子,看著其中一個用家里的
資源賺了錢,多少還是有些不舒坦的。
但只有三年的話就還好,畢竟這生意確實是小姑子做起來的。有了個確定的時限,她們也不至于天天盼著小姑子趕緊嫁出去。
而且,這房子確實也是老頭子的。還輪不到她們當家做主。
家里之前有些緊張的氣氛因為黎夏的表態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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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黎夏媽的手道:“老姐姐,這事兒怪我,我沒打聽清楚。不過我原也是好意啊。誰知道那小子這么不是東西!吃著鍋里的、還看著碗里的呢。我下午打聽清楚了,去學校把他叫到一旁狠狠說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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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全還沒有和方老師斷,問到卻自稱單身。這是砸她的招牌呢。他一個外鄉人,剛分來一兩年,根基還沒穩就敢這樣,這就是欠收拾。
黎夏估著很快林和全和方老師談對象的事就得傳開。
坐實了此事,魏容很有些訕訕的。
休班的時候洗衣服主動來問黎夏,“夏夏,你有衣服要洗么?二嫂捎帶手就一起洗了。”
黎夏笑笑,“嫂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坑我。”她的目光落在工作服上,這個最不好洗了。
魏容看過去,一看是工作服也只得笑道:“工作服要洗是吧,二嫂替你洗。”
“那就謝謝二嫂了。”
“謝什么啊,一家人,還老吃你買的肉。”
黎夏現在其實不打關心林和全這件事了。舅舅來借錢買房子提醒了黎夏一件事。
她一直想著一邊上班一邊擺攤,三年后攢下一萬塊首付買門面。
按現在一個平方兩三百塊的門面房單價,大不了三年后漲到四百。那一萬首付可以買個百八十平的門面了。
但她忘了這才一九九零年,福利分房要到九八年才結束。貸款買房不是后世那么方便的。
那用一萬塊全款買,可未必有二十幾個平方的門面等著她。而且,當然是趁便宜買得越大越好啊。
就算三年后有了貸款買房的政策,但買下門面她還得裝修,還得進貨。
到時候就把門面租出去,回報太低了。要等很多年房價才會猛漲。
她既不想放棄以后會單價翻倍漲的門面房,又不想放棄自己開個小店挖第一桶金。
所以,她不能繼續在廠里就這么混著拿死工資。
三年安安穩穩攢一萬塊顯然是不夠了。黎夏決定提前開個餐館。
她找上黎會計,“爸,我要辭職。”
黎會計放下報紙,摘下老花眼鏡,很生氣地道:“你說你以后都好好上班,老子才勉強同意你擺這個攤的。這才多久,你又要鬧辭職了?你辭職了就擺個煙攤啊?有個鐵飯碗多不容易你知道么?外頭多少人羨慕你呢!”
黎夏道:“我煙攤照擺,還想開個餐館。早上賣面,中午賣飯菜。”
黎會計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好好上班,少給老子想精想怪的。辭職,我還在一天,就絕不容你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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