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到了明日再與你說!”
謝寧帶著謝大利參加飯局,飯桌上全是西北本地的官員豪強,推杯換盞之間,謝寧滴水不漏,借力打力,把找上門求辦事,主動賄賂的全都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給謝大利看得嘆為觀止。
他從來不知道人說話還有這么多門道。
飯局間宿川府司刑參軍叫沉香樓一堆年輕漂亮的姑娘進來。
各個皮膚白凈,容貌秀嫩十七八歲最好的年紀姑娘,被特地調教過,看人男人的眼神仿佛鉤子。
一個小女娘貼著謝大利大腿坐下,渾身散發的陣陣脂粉香味,勾得口水吞咽眼睛都直了。
反觀謝寧,那女人都快粘到他身上了,還是這些女子當中長得最好看,身段最妖嬈的。
謝寧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瞅,女娘給倒的酒,他也是一口沒喝。
雖然飯局上其他人起哄,謝寧也是笑著調侃。
一點給人算計的余地都不留。
一場酒局喝到半夜,期間又是唱曲兒,又是作詩,一道道足夠普通老百姓吃喝一年的飯菜擺到跟前,謝大利震驚得跟個木頭一樣,一句話說不出來。
又熬了半個時辰,謝寧的臉已經喝到坨紅。
謝大利出門放水。
茅房另外一間有人道:“這個謝寧銀子使了女人送了,竟是半點不上套。”
另一人道:“你當廖大人的高徒是個什么廢物?連盧家薛家都弄不過他,剛才你沒見姓張的姓方的,那些當兵的那個不站在他那頭?就連武成王府都態度曖昧與他交好,你還想在榷場稅務謀好處?我勸你啊別舔了!”
“沒用!”
謝大利身子一震,尿到了鞋上。
要是他聽的沒錯,方才要給謝寧下套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場飯局的發起者,屢屢對謝寧恭維、送禮的宿川司刑參軍。
回廖府路上。
謝寧吐完吞了一顆藥丸,呼吸都喘著粗氣。
謝大利擔心道:“謝寧啊……”
“唔……”
謝寧閉著眼,渾身酒氣。
謝大利道:“今個那個叫什么參軍大官,他……他好像沒按好心眼。”
“他當然沒按好心眼!”
“那他的飯局你還去?”
謝寧悠悠笑道:“大利哥,這飯局上看似和睦,你唱我笑,實則人人都有心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我之所以明知司刑參軍沒按好心眼還要與他周旋,是因為這人不能得罪。”
“官場同商場一樣,要從他的身份地位衡量,而不是聽他說什么。”
“吹捧的話誰都會說,但往往蜜餞后面就是砒霜。”
“大利哥,我問你若是今日的女人給你酒里下的東西,或者你就是看上某一個女人,對錢財動了心,人家事后要咱們廠子瓷磚的配方,你怎么辦?”
謝寧一席話,讓謝大利頓時冷汗直流。
在他的固有思維里,做生意買賣就是我賣東西,你買東西,交錢拿貨,哪里想到里頭會有這么多說道。
“我……我……”
謝大利我了個半天,跟本想不出那樣的境況下自己如何脫身。
謝寧道:“大利哥,你記著……”
謝寧教謝大利那真是一字一句地教,從飯局上的規矩,到拆解方才飯局上每個人每句話背后的含義,再從對方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出發,怎么破解,如何應對,全都傳身教地告訴他。
當初謝寧剛穿越一文不值的時候,只有李二柱和謝大利兩個人肯幫扶。
就沖這一點,便是謝大利再不成器,只要忠心,他便不會輕易換了他。
可以說只要謝大利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都能在謝寧這里學到一二。
另一邊。
盧家的氣氛凝滯。
才短短幾天,西北本地絲綢鋪子的銷量便被李家絲綢廠搶得一落千丈。
胡人那邊更是。
兩次失信,使得他們丟掉了所有生意。
盧軒不得已將年邁的盧霆搬出來,主持大局。
盧霆不虧為強橫了一輩子的世家家主,只混沌了不到半刻鐘,便果斷下令調集南方絲綢廠的貨物過來,跟李家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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