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也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
但他們都忘了,昨夜他們還死了一個人。
那就是潘家俊的小廝。
“大人!”
潘家俊嘶啞高喊的一聲,叫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謝寧眉心狠跳了下。
就見潘家俊公堂上站得筆直,“大人如此斷案,聲稱昨夜乃村民械斗,那敢問大人,兩村村民械斗,那我的書童因何死亡?難道他就白死了嗎!”
何康寧的臉上頓時詫異非常。
顯然沒想到,竟還有另外死的人。
不過一個書童小廝……
何康寧盯著潘家俊瘦弱的身條勾了勾唇,不以為然道:“你的書童?潘舉人,難道不是你自己打死的嗎?”
“??!!”
霎時間大堂內的幾個舉人都以為聽錯了。
世間還有如此顛倒黑白的話,而且還是從當官的嘴里說出來的。
潘家俊更是被這位何知府無恥的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臉色漲紅,拳頭捏得死緊。
儼然是爆發的邊緣。
他們身為舉人,并無官職,不管家世如何,只要站在公堂上就矮了一頭,更何況不管昨夜行兇的人是村民與否,他們的護衛都殺了人。
死人是事實。
刀尖染血就說不清。
謝寧看了一眼緘默地趙斌,顯然是不想過多插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半個身子擋在潘家俊前面,道:“大人說的是,昨夜過于兇險,可能潘舉人的小廝護主心切,械斗之中被人誤傷也是說不定,我等愿意配合大人審案,也同意村民械斗的調查結果,還請大人盡早結案,我等好趕緊進京!”
“嗯……”
終于能聽見一句順耳的話。
之前在牢里,何康寧還以為這窮舉子,是個什么不怕死的硬石頭!
沒想到還是瞞識趣的么!
“你等同意畫押結案就好!那就此退堂吧!”
何康寧心頭一喜。
可算是把事情給糊弄過去了!
李成勇幾乎是把潘家俊扯出的公堂,他雙目赤紅地盯著謝寧,目光滿是怨恨,質問道:“謝寧,你方才為何阻攔我!縱容村民持刀劫財就是鳳州府故意的!難道我的書童白死了!”
大牢里護衛都還沒放出來。
戶籍文牒行禮也都沒取。
大街上顯然不是大聲吵嚷的地方。
謝寧淡漠地看了潘家俊一眼。
心道,薛家怎么就養出了這般單純的孩子。
他跟趙斌幾個雖然偶爾打趣,季俊山跟他的書童有分桃之情,也不知潘家俊跟他的書童感情深厚到什么程度,但如果這事換成季俊山,季俊山是絕對不會在自己處于劣勢,別人的地盤如此莽撞的。
當然,情商欠費的席凱除外。
巷子里。
趙斌仍舊一臉云淡風輕,事不關己。
李成勇雖然有些郁悶,但也知深淺分寸。
潘家俊眼圈赤紅,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謝寧冷漠地問道:“大考之年,你覺得去往京城必經之地,鳳州會只搶了我們幾個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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