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罪?
紫宸殿內十來張嘴,只要自己有丁點辭不當,難免不會被某一顆包藏的禍心拿來作文章,即便乾元帝今日不計較,保不齊在某一個自己疏漏的哪天,乾元帝不滿的那天,就蹦出來成了惹禍治罪的由頭。
謝寧的大腦瞬間冷靜下來。
朝廷所為軍費、銀兩。
高林甫世家黨派,所為自己的利益。
謝寧掃視了一圈子宸殿內神色各異的高官肱骨,眉頭一挑道:“回陛下的話,權德輿,賦取所資,漕挽所出,軍國大計仰于江淮,天下經賦,首于東南,方才晚生聽了關于絲綢、瓷磚互市通商的全部規劃和布局,縱不全,但也曉得了朝廷終旨,一為,江南生絲生產礙于之前通商失敗,對于此朝廷有所估計。”
“二來,為運輸計,既要顧全西北互市通商,又要兼顧海上絲綢之路。”
“此為,晚生理解的癥結所在。”
“嗯……你說的沒錯!”
乾元帝眼眸倏地亮了。
不愧為是廖吉昌教出來的學生,一張口就與那些打嘴架的不同,上來就抓住事情的根本。
乾元帝道:“那照你看,互市通商這事怎么解決最為妥當?”
高林甫側身過來,目光落在謝寧的身上,這還是他見到西北解元以來,第一次正眼看他。
其他朝臣聽了謝寧簡短的總結,也不禁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謝寧道:“通商大計牽涉南北,若全盤按照一項政策進行,部分州府,部分地域,這推行起來恐怕困難重重,既然是通商分南北,生絲也分南北,那不如南北分治。”
“南北分治?”
互市通商說白了基本都是戶部的活。
之所以吵的這么兇,都是利益所致。
一直混著和稀泥的何熙,立刻打起精神,就聽謝寧點頭道:“對!南北分治!”他指向大宴全輿圖,目光炯炯,地指點江山道:“建雄為接壤大宴南北的腹地,不論水路陸路都繞不開建雄,那不如就將建雄作為據點。”
此一出,高林甫還沒說什么,高云杰就立刻皺眉。
謝寧朝著高云杰挑眉笑了下,狀似安撫地道:“高大人莫急。”
他繼續道:“既然南北分治就必然要有個交匯,不管是生絲還是貨物,照晚生的想法,可以在建雄江南、西北分別安置試點,以不同政策開展生絲增產。”
“哦?建雄安置試點?具體要怎么弄你再說說?”
高林甫深不見底的眼眸,仿佛老貓捉弄幼崽耗子來了興致。
謝寧面上恭敬地看了他一眼。
實際心底滿是冷笑。
太子意在中興兵馬,想叫西北安邊三邊雄師拉成一條線。
高林甫則是為世家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