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戶部侍郎,謝寧閑來無事,把檔案室的往年開支翻了個遍,除了早些年大量四境大量用兵并未發現,朝廷有超出賦稅外的大宗開支,也就是說大宴四十個都護府,三百余州府,每年所繳納兩千萬左右的賦稅,是足夠覆蓋朝廷開支的。
趙奕顯然是被謝寧給問的懵住。
凝固的氣氛持續好一會,太子才深吸一口氣面露無奈,“一壇水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深不見底,謝寧你要明白,有些時候并非只看表面就能猜測全部,很有可能外人所見只是無數陰私的冰山一角。”
陰私?
冰山一角?
太子能這般回答,倒是令謝寧十分意外。
他淡笑了下,面容仍舊無比恭敬,“那依殿下看,現下大宴兵強馬壯,絲綢南北通商不論百姓朝廷都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逍遙散可否再民間任由發展下去呢?”
“這自是不能。”
趙奕眉宇不悅,覺得今日的謝寧有些太冒失了,竟然膽敢對他語步步緊逼。
“不能便是最好,臣出身寒微自是知曉普通農戶生存不易。”謝寧緩緩地道:“如今四海升平,逍遙散之禍實不應該在持續,但這樣的國之大策,實乃不是臣該置喙,殿下請贖臣失了規矩。”
“無妨。”
趙奕早就知道謝寧內里鋒芒,本能覺得他所要表達絕不止禁止逍遙散這般老遠的事,趙奕臉上笑容僵硬,“沒下回就好,若沒事孤就先進去伺候父皇了。”
鋪墊那么一番。
謝寧怎可能叫趙奕輕易走了,連忙道:“殿下稍等。”
趙奕回頭看,揶揄淺笑,“繞了那么大一圈,到底想說什么?”
謝寧道:“上京尋親的尤家父女,在哪里出事不行,偏偏要在京城火線街這樣的地方弄丟了性命,京城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您對逍遙散深惡痛絕,幾次三番嚴令販賣吸食逍遙散,但殿下幾次下令,逍遙散仍在,戶部的賬上沒多見錢,民間吸食著數目也逐漸增多。”
趙奕的眉頭漸漸深擰。
“若當真是為朝廷創收,那臣這個當管家的無話可說。”謝寧道:“臣深感太子殿下愛重,考慮事情也未免激動偏頗,但是殿下,某些人,某些事,在明知殿下三令五申禁止的情況下,仍舊縱容發生,并且愈演愈烈,如今京城考撿拾火疙瘩為生的,衍生的產業鏈多大千人,在這些人的眼里,他們到底有沒有把殿下的威儀當回事?”
“堂堂大宴東宮太子殿下的政令,在他們眼里就這般可以松懈,怠慢不好使么?”
“謝寧!”
趙奕徹底無法冷靜,“這里是紫宸殿,不是孤的東宮!”
“紫宸殿東宮有何區別,同樣都是臣的拳拳之心,到哪里臣都是一樣的話。”謝寧義正辭,“公忠體國,效忠陛下殿下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謝寧你……”
“太子,太子進來……”
趙奕簡直要被謝寧一番話氣的頭發絲都要立起來了,可偏偏這會老皇帝在里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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