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之將,可殺之!不可辱之!”
謝寧拔出匕首,摁著穆特的頭顱,暴喝一聲,連給旁人半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抬手下去狠狠割斷了穆特的喉管。
誰也沒預料到,一個末流小官能在兩國議談這樣重要的場合突然暴起殺人。
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穆特酒杯二字尚未說完,就覺喉嚨一空,再往下便講不出來一個字。
“嗬嗬……”
兩聲之后,穆特咚地一聲倒在桌子上。
有膽小的大宴文官,當即驚叫一聲。
吳世英反應最快,在一條胳膊釣著戈泰反手去抓謝寧的時候,直接暴起長臂抓起謝寧的袖子直接把人順著桌面扯到了另一頭,整張桌子頃刻被拽得要翻,穆特的尸身哐當一聲向后砸在地上。
“廖大人!”
戈泰眼眸赤紅,怒火滔天,“你們是要開戰嗎?”
“開戰又如何?”
謝寧的心頭的怒火沸騰,穆特的血點將他周身所有怒火點燃,他面目猙獰地道:“你們此番不就抱著開戰的目的來的嗎?我大宴數萬士兵,可殺不可辱,此等雜碎也配使臣?”
“他也配來凌辱我大宴將士!”
謝寧被吳世英撈回來的時候,手疾已經把楊玄的頭骨拿在了手中。
他目光激紅,眼眶兜淚,地道:“楊家軍上下皆是我大宴邊軍的英雄,豈容你等侮辱!要戰便戰!此等血仇,需得你們胡人的血來償還!”
戈泰徹底被謝寧眼中的滔天殺意所震驚。
不光他,在場的所有文官、武官全都五內劇震!
雖然之前他們怕過,怕胡人的鐵蹄踏破家園,怕朝廷的責罰下來,身家性命不保,但此時卻無一人退縮,個個對著胡人怒目而視,恨不能頃刻間生啖其肉,生喝其血。
“南屯村上下一百三四口人的姓名!”
“戈泰!”
謝寧怒喝一聲,“我要用你草原人的鮮血一條條全部償還回來!”
戈泰也不是吃素的,如此草原王向大宴開戰的目的徹底達成,他扛起穆特的尸體沖著廖吉昌獰笑道:“廖大人,記得你們今日的猖狂,待來日城破人亡,你等不要跪下來求我!”
“求你媽個頭!”
老早就磨刀霍霍的張啟鶴怒罵出聲,恨不能跟謝寧一樣沖上去殺了他胡人一兩個。
議談就此徹底失敗!
胡人使者們走了之后,屋內寒蟬一片。
所有文官武官,無一人提前離場,也無一人向廖吉昌表達后悔之意。
廖吉昌沉默良久,起身拳頭狠狠砸向桌面,“開戰!”
*
趙小腳陸路水路晃蕩半個月,終于到了宿川城,此行他先到的西北最大的云州,剛一進入城內就覺得大街上的百姓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樣,每個百姓臉上都精氣神滿滿,無一人像京城吸食逍遙散那般萎靡頹廢。
那塊給吳氏杏林立的功德碑,他已經看見。
但心里有數是一回事,實際看見了又是一回事。
如此朝氣蓬勃,人人都精氣神飽滿的樣子,他得有多久沒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