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跑前一宿,還給他娘留了字條,也不知道他娘能看懂不。
不過,在進到富麗堂皇大酒樓的時候,這些全都被他拋到腦后,他整個人興奮得不行,謝寧慢悠悠走在后面,眼看著這毛頭小子跟一身綢緞的人撞上。
“哪兒來的要飯花子!”
“小二!你們福運酒樓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不想開了怎么地!”
“抱歉!抱歉!”
謝大利跟上來連連道歉。
那年輕人仍舊不依不饒,指著張大寶鼻子怒罵,“哪里來的下賤貨!弄臟了爺的衣裳,你狗命都不夠賠的!”
謝寧站在后面瞅著那人眼熟卻沒吭聲。
開門做生意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掌柜的瞥見后面一聲不吭,沉著臉的謝寧,立刻上前拉住那公子哥,卑微道:“盧公子消消氣!盧大老爺、盧二老爺,還在樓上等您!”
“別為了這點小事壞了您的興致!”
掌柜的小心撇了謝寧一眼。
這位西北官場新晉的謝大人可得罪不起。
先不說,人家初入官場靠的是節度使廖大人學生的身份。
就憑他給城里百姓治好了瘟疫,光這一點他就不能叫人為難了謝大人。
“那位是榷場副監司謝大人……”
掌柜的悄聲在盧廣耀耳邊提醒。
謝寧……?
盧廣耀身軀一震,詫異回過頭。
沖撞他的半大孩子,已經被嚇得縮進大人懷里。
盧廣耀對上謝寧深沉的眼神,頓時心頭竄起一成火來。
他是盧霆的嫡三子,早多少天就聽說,自個爹跟叔叔被這泥腿子窮酸貨擺了一道,今日一見,果然長得叫人膈應!
盧廣耀還沒蠢到跟謝寧當眾杠上,他陰沉著一張臉,對掌柜的罵了兩句難聽的,轉身上了樓上雅間。
福運酒樓不大。
以菜色好正宗聞名。
謝寧與盧廣耀一行一前一后上了二樓。
剛進入雅間,李武便闊步走了過來,無比激動地上來熊抱住他,“謝寧!我在云州聽說胡人打過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寧被他勒得肋骨生疼。
之前沒看出來,這大老粗竟然是個眼窩子淺好哭鼻子的!
“這場仗我都聽說了,打的太漂亮了!簡直太解氣了!”李武拉著他開始嘚吧嘚,“我領了一輩子兵,還真沒什么時候能打得這么痛快過!”
“我都聽說了,這場仗能打贏全都是因為你在出謀劃策!”
“你那個什么!那個巨木,我年少的時候胡人打過來,全靠人命刀槍硬抗,那時候咱們腦袋里哪有那損招,哪想得到往上釘剛釘!”
“還有你那什么,糞湯子,哈哈哈哈,這玩意竟還有大用!你是咋想的呢?”
“這簡直……簡直……”
太缺德了!
李武夸夸其談起來,涂抹星子噴得老遠,壓根沒看見他媳婦李夫人,鄢玉蓉嫌棄的眼神。
“沒咋想,是恨極了,自然就想出來了!”
謝寧一進門就看見一位矮小精明的女子,衣著普通十分低調地坐在那兒。
“嫂夫人有禮!”
“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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