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北都護府就這樣水靈靈地提了。
大有你不拿鐵礦和戰馬來換,那就維持原價格,若是通商交易額年底達不到應有數量,那便出兵打你。
土匪與良民霎時間掉個。
胡人簡直有苦難。
這也是謝寧一開始便跟廖吉昌等人商量好了,鐵礦、戰馬這兩樣大宴稀缺的東西,若是直接開口要,恐怕胡人寧愿硬抗都不會答應。
但如果拿通商價格杠一把。
有了緩沖就容易得多。
畢竟草原不是一家政權,十八個部落,十八個心眼,誰家都需要有米下鍋,哪個部落的富庶王爺不喜歡絲綢茶葉,反正都是草原王一家獨大。
那壓力也全都在他們身上。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兩國外交拉扯打的就是一個心理戰。
當天下午榷場取消加價,拿相應價格的鐵礦和戰馬來換的消息便插著翅膀傳了出去,許多攜帶銀票就等著大買特買的胡人部落代表,全都摩拳擦掌,急吼吼地往回傳消息。
畢竟鐵礦那玩意,死沉死沉,沒有千錘百煉變不來刀槍劍戟。
但現在卻能與白銀高價相抵。
許多部落代表活泛了心思,當即就找榷場定了貨,盧家等著盼著的絲綢交易終于被暗搓搓抬上了餐桌。
盧軒盧廣耀因此振奮。
開始連夜聯系十八部落的人,并表示,只要貨款付清即時便可發貨出來。
至于鐵礦、戰馬等三成抵價的東西,那是榷場衙門的事。
他們世家沒拿一分錢,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消息放出的當天夜里,謝寧便收到了三十根利利索索的鹿筋,這東西還是哈斯主動送上門的,他不過露出一點口風而已。
連續三天,謝寧廖府門檻都沒踩一下。
他跟廖吉昌徐賀、劉成喜在衙門里商議了幾個通宵,把白城、宿川兩個州府無人耕種的荒地,連夜派人測算出來,還有流失的人口,前期需要的糧食,糧種、銀錢連計劃帶核算整整忙碌了三天三夜。
出衙門的時候,劉喜成人都恍惚了。
他晃了一下差點原地栽倒,還是徐賀手疾扶住了他。
“徐大人,拿銀子叫災民們回來,你說、你說這能行嗎?”
劉喜成感覺這三天像是做一場大夢。
連天上明晃晃刺眼的日頭都不像是真的。
“能不能行,這咱們說了不算!”徐賀道:“劉兄,你我相識二十載,如今世家與都護府勢成水火,我奉勸你一句,這回的事你可千萬不要走漏一句風聲。”
劉喜成一愣。
他跟高家交織甚深,說是穿一條褲子也不為過。
但這回很明顯,都護府是要把西北本地門閥往死里整。
管帽之下便是項上人頭。
要錢,要官位,還是要命。
劉喜成還是能分的清楚。
大白天他打了個冷戰,他道:“多謝徐兄好意,孰輕孰重,我省得省得!”
夙夜。
裴毅方大川和得過黑死病瘟疫的幾十個赤甲兵,埋伏在宿川城外三十里,一只腳踏過去便是草原低階的暗溝里。
方大川咬著野草,精神抖擻,“這都等了大半夜了怎么還不來。”
“謝寧的消息準沒錯!”
裴毅之前那個小媳婦給他帶了綠帽子,現在后院被柳三娘身體漚的草都有一人高。
沉月樓破瓜過的兩個小貌美小女娘,現在就在他家塌等著他。
裴毅美滋滋地道:“老方你急什么!謝大人還能虧了你?”
“這倒是真的!”
方大川嘿嘿笑了兩聲。
急色的視線,跟裴毅一對視,皆是嘿嘿笑了起來。
“頭!過來了!過來了!”
方大川一口吐到嘴里的草,操起身旁臨時買的刀,道:“都捂嚴實點,干完這一票,謝大人請咱們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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