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一直余光瞄著謝寧。
并未睜眼看他。
直到謝寧脫口而出,嗣子艱難,他才猛地一震。
原來這姓謝的醫術當真如此高超。
謝寧道:“有!”
武建章、趙小腳、青衣道人同時一震。
武建章的病癥不光宮中太醫束手無策,就連已經答應不再下山沾染俗世因果的青衣道人,從八字命盤上,也根本無法破解無子嗣這一難題。
多少年了,武建章盼著兒子,都沒盼來,聽見謝寧這樣說,當即激動得大腦空白,他起身拉著謝寧道:“謝大人,你當真能治我這嗣子艱難之癥?你沒誆我?”
“謝某并沒騙你!”
謝寧道:“陽精一道于咱們男人至關重要,我剛話沒說完,武大人你身體雖強壯,但練武過度傷及腎精,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先天在出精根系上就淤堵,若是十三歲之前勤加鍛煉,練武必對此有益。”
“但你確實在十七歲之后,以羸弱之身突然改道習武,并且習的是剛猛之道,所以快精虛,慢精足才導致你嗣子艱難。”
武建章恍然大悟。
他們武家幾代書香,是家中長輩犯了事,才導致門庭敗落。
武建章年幼時也是走的文路,是科舉無望,再加上家門突遭橫禍,才沒辦法投身武藝,下狠心才得以闖出一條路。
沒想到,卻傷了子孫根脈。
謝寧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武建章急切道:“那該如何醫治才能好轉?”
“很難……”
依照謝寧判斷,武建章應該是先天精子活性低,再加上輸精管狹窄,男子發育最關鍵的幾年,他還修習剛猛武藝,以腎精催發爆發性極強的殺技,能立起來就不錯,子嗣……
謝寧嘆氣道:“醫治的法子風險極大,需要開刀,并且很容易術后感染傷及性命。”
青衣道人道:“是跟給家師治療那般的法子嗎?”
關山老道的急癥,若是換了旁的大夫恐現在都燒幾旗了,但經謝寧之手,卻轉危為安,可見此人醫術之高超。
“是,但難度大了很多!”
擴充輸精管,這種離不開現代科技支持的手術,在材料環境不完備的情況下手術,絕對就是在玩弄病患的性命。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行。
謝寧道:“這就要看武大人的決心了,是為了兒子豁出命去,還是就此認命。”
連宮中世代行醫,經驗豐富的老太醫,都斷絕無他法,謝寧去說出有的治,基本拿命換下一代,也夠武建章合計的了。
短暫沉默之后。
趙小腳道:“謝寧侄兒,我叫你來是想你見見這兩位御前侍衛,來日進京也有個幫襯,再有,上次到底是誰人要害你的性命?”
“王府壽宴西北有頭有臉的人來了個遍,你有沒有點眉目?”
此話一落,桌上幾人皆是一愣。
上次宿川城外截殺,武建章聽手底下人回報,與他們動手的不是別人,武功路數盡出大內。
而余歡則是,一直淡漠的表情突然笑了,并且是看著一直主導刺殺的青衣道人,迷之微笑。
京城皇帝對龍脈忌之不及,恨不能天底下風水寶地蘊養出的能人全部斬盡殺絕。
連毫無干系的武成王世子,都因為白山龍脈,在太廟前日日長跪,若不是關山老道最后說,所有的都毀掉了,龍脈毀掉了,白山上的風水也毀掉了,余歡此行絕不會就此作罷。
便是那吳俊源是西北悍將,吳世英的弟弟,也要斬草除根。
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