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喜好男風者眾。
就連先帝都是幾個男伶人伺候走的。
短袖分桃之風,是到了如今陛下當朝才好了許多。
想起胡文翰那張文弱破碎的臉,祁王趙奕不太自然地拿起了茶碗,“那個廖吉昌的學生到底什么老頭,好像挺能折騰?本宮聽聞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西北一眾百年世家打壓得不能翻身,彭舉對他了解嗎?”
“了解過一些。”
彭舉道:“上次魏宣參奏就是告的他,太子殿下出了一趟西北,以官壓商,挪用軍餉的事就不提了,陛下好像還對這個姓謝的秀才十分看好,殿下恕我直,這等唯恐天下不亂,盡是給當局上眼藥的秀才還是盡早掐滅他的科舉路為好。”
“真像你說這么厲害?”
“門閥與皇權之爭,從前朝就開始了,殿下不可掉以輕心啊!”
“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掉以輕心……”趙儼喃喃兩聲之后,茶碗放在桌面上,“他不是秀才么?過完年就是鄉試,本宮聽聞太子回來之后,不光格外照顧了武成王世子一番,還弄了幾個商行聯合開業,搞的城西百姓鬧鬧哄哄地對他感恩戴德。”
“連父皇都因為此時夸獎了他好幾回。”
“二哥他不是喜歡擺弄經商么?”
“那就弄個合適的主考官去,記得要以籌算經商為主,最好是欽天監的人過去。”
“欽天監?”
彭舉雖然是吏部侍郎,任命地方鄉試主考官乃是本職。
他戲謔地笑了下,“欽天監雖然跟科舉不甚干系,但臣這里的確是有合適的人選。”
趙儼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彭舉辦事,本宮向來放心。”
胡氏一門的男的俏、女的靚,想起胡家的兄妹倆,趙儼又是心里跟貓爪的一樣,跟彭舉聊了沒幾句,便招呼隨扈要往京城最大男女都有的風月別苑去。
祁王走后。
祁王妃侍女給彭舉遞了個薄薄的信封,“彭大人,我家娘娘說了,這件事雖然辦的不太好,但好歹那姓胡的賤人再不能回京城了,勞煩彭大人再使使勁,最好讓她嫁個農家漢,一輩子陷在泥里臟了那副身子,也就沒有人再多惦記他了。”
“好,月紅姑娘的話,下官聽進去了。”
大丫鬟月紅走后。
彭舉沒著急拆開信封,而是放進了懷里,他站在祁王府后院的月門處,初秋的海棠還開著,荼蘼美麗,好一會彭舉啐了一口吐沫,感嘆道:“最毒不過婦人心啊……古人誠不欺我啊……”
冊封安西侯的圣旨雖然還沒出。
但朝廷的餉銀和糧食已經源源不斷運往安邊。
又是一批糧草收入倉庫。
王府師爺遞上來厚厚的人口簿子道:“侯爺,這是本月從恭州等地遷徙來的流民,下面是已經發放的糧食匯總,這些稅官和賬房都核算完了,現在頭疼的是之前跑掉世家們的土地,安邊現在人口越來越多,我聽說他們也要有回來的意思,侯爺您看……”
“跑了還想回來?”
楊惑把賬本往桌子上一摔,如今安邊三州都跟鐵桶一般。
上下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