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凱沒吭聲,目光熱熱地盯著謝寧。
謝寧道:“儀門乃官員所進,咱們只是舉人還不是官,只能走人門!”
“哦哦……”李成勇道:“那便走人門吧!”
趙斌乃真龍太祖之后,府衙儀門自然走得。
大堂之內,沒有苦主,沒有尸體,沒有案件證詞,何康寧太師椅上一坐,驚堂木拍響,“堂下可是云州舉人趙斌、李成勇、謝寧,席凱、潘家俊五人?”
李成勇道:“是,我等五人均為云州新科舉人,進京參加國子監監生考試!”
謝寧站在他們當中,身上只有一件單薄小襖,對比趙斌他們貂裘大氅顯得有些單薄。
趙斌則是看都沒看何康寧,仿佛方才一聲驚堂木沒聽見,他道:“有凳子沒有?”
何康寧一愣,沒想到武成王的兒子,來了大堂竟然要凳子,他猶豫了一下擺擺手,“給他們拿倆凳子!”
差役很快搬來倆凳子,趙斌當仁不讓地坐下,另一張凳子,他看向謝寧,謝寧瞅了瞅其他站著的三人,笑道:“我就不坐了。”
“你不坐?”
“你不坐我坐!”
李成勇二話不說一屁股坐下。
三人你一我一語,仿佛尋常交談,壓根沒把堂上知府大人當回事。
董林眼眸一動,看向長使竇安良。
竇安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什么情況。
今個早晨只聽說,碭山那邊又從進京舉子那邊弄了不少錢,他們還眼巴巴地等著曹增孝敬呢,怎么就突然升堂了,堂下兩個舉人竟還膽大包天地要凳子,竟就那么大喇喇地坐下了!
到底什么來頭?
竇安良朝著董林挑眉。
董林撇撇嘴,他也不清楚。
“既是碭山破廟院中殺人嫌犯五人到場,那本官宣布!”何康寧再次拍響驚堂木,“升堂!”
司馬長使隨之坐下。
差役水火棍敲擊地面低喝唱,“威武……”
“乾元二十九年二月二十七,據碭山村民王某報官,碭山東山腳下破廟院中以及附近發現三十余名死尸均為,碭山后地村附近村民,昨夜只有你等人馬在破廟駐扎,而且現場有打斗痕跡,顯然械斗良久,現本官問你們,昨夜經過到底如何?”
到底是為禍一方的知府大人,何康寧幾句話說的倒是挺像樣。
謝寧與幾人互相瞧了一眼。
潘家俊站出來說:“回稟大人,我等昨夜途徑碭山腳下,山路難行又是下雨天,所以臨時決定在破廟安頓一晚,午夜十分突然一伙人持刀沖進破廟欲搶劫我等財務,遂與我們的護衛發生沖突。”
“沖突之中,我的書童無辜喪命!”
“昨夜死的人各個手持刀兵,并非大人口中良善山民!”
“而且,不知報案人如何說,死的人是十七個持刀青壯男性,并非三十幾個大人是否哪里弄錯了?”
“弄錯了?”
何康寧一肚子草稿都被死了十七個,而非三十幾個給沖沒了,他下意識看向曹增。
身肩參軍職責,負責維護地方治安,相當于公安局長的曹增,立刻避諱何康寧的質問目光,看向腳下青石磚地縫。
“沒弄錯,沒弄錯!”
何康寧快被曹增氣死,他胸口鼓噪幾下,又恢復一副和藹模樣,“這位舉子你記憶有差別,碭山破廟的確有山民發生械斗,不過他們不是土匪,也并非為搶劫財務而來,而是為了兩村種地水源發生爭執。”
“你看見的十七個乃是一個村的,另一個村的也死了十幾個,所以加起來才是三十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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