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偉道:“陛下,邊境兵馬乃國之根本,去年封折之前的確敲定了幾筆兵部錢糧,不過那都是兵器甲胄等,還有中興兵馬的軍餉,都是去年的拖欠,今年要用的預算,去年年底老臣已經上了折子,您跟太子殿下已經看過也已經點了頭,戶部到這會卻說沒有錢了,兵部的錢一厘一毫都是正用,可不是蓋個房子,修個宮殿。”
“差一兩,可能甲胄缺失,戰場上大宴就損失個正在殺敵的兵士。”
“少一個季度的軍餉,前方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可能就吃不飽飯,喪命的士兵可能就拿不到撫恤,孤兒寡母無法生存,因此!”鄭先偉說著說著激動起來,兩個膝蓋猛地砸到地上,普通一聲,給一旁其他官員下了一跳,紛紛震驚地盯著這快沒牙的老頭子,“陛下,兵部的錢不能少啊!少一厘都不行啊!”
竟是這樣的討要!
謝寧驟然心驚。
果然下一刻,簾子那頭傳來乾元帝不耐煩的口氣,“鄭愛卿你這是做什么!”
“這么一大把年紀,怎地說跪就跪,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大伴!還不趕緊把鄭大人給扶起來!”
其他朝臣見狀立刻伸手要去扶鄭先偉,鄭先偉卻一把甩開許赦之和趙小腳的手,悲愴地給乾元帝磕了個頭,“陛下,臣難啊!大宴天下六十五萬兵馬,最近幾年軍餉處處拖欠,處處打仗,兵部催軍餉的折子堆得比老臣的床頭還高,求陛下體恤,今年兵部的幾處花銷,必然不能省下,還請陛下叫何大人給想想辦法!”
叫何熙想辦法?
他能想什么辦法?
就工部一段河堤,他都要舍出老臉去求建雄阮一鳴。
南疆軍餉數百萬兩銀子、安邊新來起來的軍隊少說也要百萬兩。
他這條六十五歲的老命,值這么多錢么?
“陛下!”
“戶部實在沒錢啊!”
一個老頭子跪下,另一個老頭子不甘其后,左右是小朝會,豁出臉皮,誰他娘的都別要了!
何熙一反方才自個侄子撿大便宜的嘴臉,撲通一聲跪下,就差沒報上乾元帝的大腿,期期艾艾地哭訴,“陛下臣難啊,大宴國庫這把鑰匙,臣拿了二十五年,這二十五年臣是為了大宴朝廷操碎了心,自先帝晚年戶部就在寅吃卯糧,多少年都是如此,今年還去年的賬。”
“就連陛下您想要修紫宸殿,都要緊著朝廷各部開支先走賬,先拿錢,鄭大人口口聲聲,叫老臣想辦法,老臣若是有辦法可想,又怎么會叫陛下如此委屈?”
“日子過程這樣,都是臣的錯!”
“都是臣無能,可戶部實在是拿不出一分錢了!!!”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么!”
端水大師,乾元帝此時也端不穩了,他甚至有些惱怒,惱怒鄭先偉,往年軍餉不都是左拖拖右拖拖,最后不都是給了么,怎地今年就非要現給?
晚點給就不行么?
南疆打仗,南邊都護府不也都收稅了么?
仗又不是今年才開始打的,急的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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