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熙松了一口氣，“只要不讓戶部拿錢就行，那你說，那你說！”

“百姓對官府乃至朝廷傷心不滿，不外乎就是錢沒給到位！”謝寧直切根本，左右江南的膿瘡都擺到明面上來，人人都拿江南生絲失敗的事情說事兒，他道：“不同于西北的開放民間生絲商販，江南……晚生建議，由朝廷越過地方官府直接從百姓手里收生絲。”

“朝廷直接收生絲？”

許赦之一挑眉。

“沒錯。”謝寧道：“先由當地官府大力向民間散出消息，朝廷收生絲，直接許給畝產應當的銀錢，與百姓直接簽訂契約，錢拿到手了，百姓的顧慮也就沒了，江南本就有不少養蠶種桑的百姓，這樣一來信任危機可解！”

“那我沒明白，你說朝廷來收生絲，那誰來收？錢從哪兒來？”

高林甫仿佛來了興致，竟然笑瞇瞇地向謝寧問話。

“回宰相大人的話，晚生的建議是由朝廷直接組建織造衙門，監管人員由陛下直接任命。”謝寧說這話的目光釘向乾元帝后身的趙小腳，他道：“既然是要給朝廷掙大錢的生意，那必然要陛下全部掌握。”

海上通商一年流水千幾萬兩銀子。

謝寧這個馬匹拍得乾元帝實在舒服，他瞇瞇眼道：“嗯，說的不錯，你繼續繼續！”

“只要江南生絲能夠供應得上，相信李家應該也是愿意在江南開設分廠。”紡織廠本就是謝寧跟李家合股，窯廠又是他一個人的，謝寧巴不得朝廷通商趕緊進行，他唇角壓抑著喜悅，公事公辦地道：“至于錢……”

提到錢，殿內所有人都不禁提了下心臟。

謝寧呵呵笑了兩聲，笑意有些憨厚，“陛下，去年武城王府是否向陛下進貢過一塊光可照人的鏡子。”

“鏡子？”

乾元帝不由滿頭霧水。

趙小腳率先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驚喜道：“是，是有一塊，哎呦那照人清晰的呢，雜家這就給找來去！”

不一會的功夫，一塊書本大的方鏡被趙小腳給捧了過來。

眾人一見，不禁皺緊眉頭。

這西北解元搞的什么鬼，不是說錢財弄個稀有鏡子來作甚。

謝寧擺弄擺弄那鏡子，瞥見鏡子里臉上亂七八糟的自己，扯出個笑臉，然后對著乾元帝和各位官員說：“這塊鏡子是武城王府所供，想必陛下和各位大人也有所耳聞，武城王府因為這鏡子賣給番邦商人可是賺了不少錢！”

這些年武成王可被皇帝的小鞋給整怕了。

屁蹦大點事都要主動向乾元帝上折子報備。

乾元帝還記著去年冬天收到這塊鏡子的時候，對著鏡子里白發斑駁的自己，好生感嘆來著。

“是有這么一回事，朕記著武成堂弟因為這鏡子賣了好幾萬兩，還給朕送了些銀錢過來！”乾元帝說說竟是笑了起來，可轉念他臉色驟變，“謝寧，你是說，你的意思是說……”

當下，所有朝臣也反應過來。

高云杰第一個搶話道：“謝舉人你的意思是，這東西也要弄來參與互市通商？”

“是也，非也……”謝寧語氣拉得老長，故意吊著所有人的胃口，他道：“這東西不同于絲綢和瓷磚生產技藝漫長，可以帶動地方經濟，一塊是它百十塊也是它。”

“雖然貴，但比起瓷磚和提花絲綢制作起來可太簡單了！”

“簡單？！”

彭舉嗤笑，“武城王府進貢給陛下的東西，你又如何得知。”

“那當然是因為，這東西是我做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