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知道。”楊惑道:“三年前我雖不在西北,但二哥領著費老五和張彩來找我,已經將事情原委全都告訴了我,這件事不過是世家黨派想伸手西北,借逍遙散的幌子,廖吉昌拿我楊家軍擋了刀子。”
“要不然你以為,廖吉昌我什么那么恨他?”
謝寧猛地抬起頭,霎時間渾身汗毛全部炸開。
“老師……他怎么會?”
“他怎么不會?”
“廖吉昌他是為官清正,勤政愛民,但他有多貪權,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楊惑逼視地看向謝寧,剛毅的臉上幾欲碎裂,“當年朝中要將逍遙散大面積滲透進去西北,要趁逍遙散之亂,將廖吉昌換掉,世家黨派好將西北原本就勢弱的盧家等頂替。”
“你以為胡人為什么突然來犯?”
“若不是廖吉昌叫人蓄意將戰局擴大,不過是春耕時節搶些糧食,怎么可能打成全西北兵馬調動!”
謝寧呼吸幾乎停滯,聽著楊惑將楊家軍覆滅始末和盤托出。
回想起,第一次參與宿川保衛戰,他的那些地雷,廖吉昌幾次語不詳,好像一切一切在此時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父親奉命出征,原本白石坑一戰勝券在握,為什么會三萬條人命全部折戟?”
“為什么我大哥帶兵突圍的時候,百箭穿身,所有箭矢都是射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你是說……是老師害死的楊玄跟岳父?”
謝寧眼眶幾欲裂開,滿目不可置信,仿佛頃刻間一直籠罩在身后的大山傾塌。
“不是直接害死,也是他縱容。”楊惑深吸一口氣,眼底似血,后槽牙都在打顫,“可憐我的二侄兒嘯兒,才七歲!我娘得知楊家軍戰敗,楊家軍有通敵之嫌,楊家必然背負千古奇冤,她帶著我大嫂和我大哥吊死在房梁上。”
“我侄兒原本藏在深井中,最終還是躲不過京城按察部隊的巡查!”
“費老五渾身是傷,腸子塞到肚子里跟張彩連夜從戰場跑回楊家,可還是晚了一步……只差一步啊……”
鐵骨錚錚的漢子哽咽出聲,“我楊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除了在外游玩的小妹躲過一劫,剩下所有人皆一夜喪命,三年了,現在我閉上眼三萬冤魂都在頭頂哭叫。”
“如此仇恨,叫我效命他們昏庸無能的趙氏皇庭!”
“怎么可能!”
過了好一會,謝寧才從震驚與悲愴中稍稍緩過來點。
許婉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給他延續血脈,生了兒子,一生所愛的女人。
謝寧長舒一口氣道:“那你跟二哥打算怎么逼迫趙氏父子認錯?報仇節點在哪兒?我能做什么?”
“你……”
楊惑不無震驚。
“行了,別說什么不叫我參與進去。”謝寧道:“你要真不想我幫忙,就不會把楊家軍的全部告訴我。”
“呵……!”楊惑自嘲地笑了一聲,“都說你聰慧似妖,那依你看呢?”
“朝廷、天下,不過錢糧兵馬,人口。”謝寧直白地道:“我就兩條路,要么兵強馬壯到趙氏父子不得不低頭,要么直接推翻了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周氏有鹿,天下群雄皆可得之。”
“你……!”
楊惑倏地五內都在震驚,“四書五經讀出來,滿腹經綸治國策,你個西北解元,你是說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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